她站稳了身形,立在门口许久。脚始终不敢向前迈出一步,不知过了多久凌沉风的声音猛然提高:
“还站在门口做什么,进来!”
芍药攥紧衣角向房内走去,她的眼眸始终是垂着的,不敢去看床榻上的女子:
“奴婢参见太子殿下,见过虞良娣。”
凌沉风英俊的脸庞浮上一层黑雾,他从宫里回来的时,下人就已经把事情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他坐直了不怒自威:
“无论发生任何事情下人都要第一时间护住主子。你为何没有做到?”
“卿儿待你亲如姐妹,平日里你再怎么胡闹,孤都不曾管教过你。可你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和职责,连自己主子都护不住,孤该怎么处置你呢?”
“殿下!这不关芍药的事。”
虞卿卿听闻自是不愿的,凌沉风的手段她已经见识过了。姜辛被送来时全身布满伤痕,要多惨烈就多惨烈,她怎会舍得芍药去遭受这些。
凌沉风没有理会她的话语,目光凌厉直直的盯着芍药,张了张唇:“孤在问你话呢。”
芍药跪倒在地将头深深伏下,声音尽量平缓:
“奴婢自知犯下大错,因奴婢一时疏忽害得殿下痛失子嗣,害得虞良娣卧床不起,差点阴阳两隔。”
说着声音有些哽咽,她努力的稳了稳情绪,缓缓开口:“奴婢任凭殿下处置。”
凌沉风大袖一挥,坐在床边的身子向前倾了倾,墨眸微微眯起紧盯着她:
“你可要想清楚了,惩罚下人孤从来不会手软,姜辛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芍药依旧把头埋在地上没有抬起,她咬了咬下唇,语气极为坚定:
“殿下怎样处罚,奴婢都毫无怨言。只求殿下能留奴婢一命。”
凌沉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讥笑出声:“话说的这般大义凛然,到底还是怕死。”
她缓缓抬头,双眼红肿布满血丝,直视他的双眼开口反驳:
“奴婢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只是放下不下虞良娣,想求殿下开恩暂时留下奴婢这条贱命。等日后良娣身子骨好些了,要杀要剐奴婢毫无怨言。”
虞卿卿再也坐不住了,猛然掀开锦被强撑着身子下床,她跪在凌沉风的面前。仅仅只是这些简单的动作,她已经开始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沁出一层汗珠。
凌沉风见状急忙起身欲将她拉起:
“卿儿快些起来,你这是做什么。”
虞卿卿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声音有气无力:
“殿下,芍药从小便与臣妾一起长大两人情同姐妹。她对我如何,臣妾自认比殿下要清楚的多。”
“今日之事是由姜辛引起,罪魁祸首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殿下为何非要揪住芍药不放!若是非得受罚不可,那臣妾愿意陪她一起去地牢领罚。”
“姐姐……”
芍药轻轻唤了她一声,便觉得嗓子一梗,再也发不出声,双眸瞬间噙满了泪水。
虞卿卿回首看了一眼她,唇角微微上扬轻轻莞尔。
“属下参见殿下、虞良娣。”
就在这时侍卫急忙赶来,看到虞卿卿跪在地上太子的脸色极差,暗骂自己来的不巧。见太子殿下点头示意,他随即垂头目光落在地上开始汇报:
“启禀殿下,姜辛已被乱棍打死,尸体沉至月霜河中。”
听闻姜辛二字,凌沉风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个度,手掌紧握关节咔咔作响:
“这么轻易的就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属下告退。”侍卫瞬间感到屋内寒气逼人,不敢多待,匆匆退下。
虞卿卿终是体力不支,两眼一闭身子向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