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纯是京城娇养起来的女儿,心思到底细腻一些,不如陈氏坦荡。
这话秦铮却不爱听了,“各人自有各人的好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不提这些,陈姐姐有孕,我打算送些东西过去,你帮着问问看,陈将军或者镇国公家有没有去的车队,若没有我便自己找人送了。”
左右随行手里也有商队操持着,捎点儿东西去秦淮,倒是不成问题。
“镇国公没提,倒是陈将军,说预备了不少补品给顾夫人送去,让我请季爷爷帮着瞧瞧,万莫有不适宜孕妇使的东西混在里头了。”
陈将军是关爱妹妹的好心,若是好心办了坏事,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是该如此。”苏婉纯颔首,“那便多劳累季爷爷一回,我送的东西也帮着瞧瞧罢。”
“这原是太医的活儿,你们一个两个却要劳动季爷爷,说罢,该如何补偿季爷爷的好?”
苏婉纯瞪他,“我亏了谁还能亏了季爷爷不成?宫里的太医是多少年的老油子了,办事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中规中矩让人瞧了就生气,我等这般费心费力,千里迢迢的送东西过去,是只为了让陈姐姐吃不坏的么?得让她的身子调理好才妥当。”
她跟秦铮,对陈将军的愧疚,短期看来,也只能填补在陈氏的孩子身上了。
于她要用的东西,自然是无不尽心尽力的。
秦铮看着苏婉纯不说话,似是打定了主意替季老要好处。
“……去年年景好,我又有空闲,亲手酿了一百坛百果酒埋在雍王府的梨树下了,前阵子你去前线,送补给的时候启出来了一些,如今还剩大半,都给季爷爷送去算是劳动他老人家的赔罪,你看可行?”
这个答案,倒是让秦铮惊讶了,“你这般大方?”
每回季老要饮酒,苏婉纯都是抠抠搜搜的,生怕他喝多了浪费,如今怎么这就……
苏婉纯气笑了,“我什么时候对季爷爷小气过?不让他多喝,那是我抠搜么?!”
明明就是季老年纪大了,不宜贪杯。
偏生秦铮依着他,无药也无法反抗他的话,苏婉纯不帮着看着点儿还能如何?
莫要看季老自个儿便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实际上他任性起来的时候,没轻重的连小孩儿都自愧弗如。
“好好,是我的不是,是我小人之心了。”秦铮连忙举手投降,好容易哄好的人,可不能因这三言两语的又恼了。
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苏婉纯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瞪了他一眼,使人将元玺抱来。
“你说说,都多少日没有跟元玺玩了?便是前朝忙碌,便能疏忽儿子么?”
这七八日未曾见儿子,秦铮心里未必不想,但一则是前朝忙碌,二则,他也想让苏婉纯想起这件事,带着儿子一起来看他,两人也能借此破冰。
谁知道苏婉纯根本就没这个意思,反倒是让他里外不是人了。
这话秦铮也只敢在心里腹诽,让他宣之于口,他是万万不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