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些,苏婉纯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怀疑秦铮对红玉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而是道:“据闻这几年京城也进了不少扬州瘦马,因价格高昂,多入了世家重臣之处。”
而朝堂间最为要紧的消息,大多都是这些人掌控的。
若这些瘦马背后当真有推手,那所图谋的是什么?
扬州瘦马已经足够赚钱了,也还有廖亮十余年的供给,那是多么大的一笔数字?
直到此刻,苏婉纯才明白,为何秦铮出门之前,秦立恒口口声声,秦淮的水太深,不好掺和,原来所指的并不仅仅是本地世家盘根错节。
显然秦铮也想到了这一点,但流入京城的瘦马身份成问题,就算当真到了世家贵族的手中,也大多都是隐姓埋名进门的,若当真想查怕是不容易。
且他们如今远在秦淮,京城之事只能容后再议。
“是谁有这般能力,下这么大的一盘棋?所谋究竟是什么?”
“谋朝二字而已。”
秦铮说的轻飘飘,但苏婉纯却觉得有一记重拳砸在心中。
她忽然呼吸急促起来,“从如今的情况看来,对方至少图谋了十数年,积攒了多少本钱?咱们能是对手么?”
“我朝绵延两百年,历代帝王甚得民心,从未出过昏君,并不是想推翻就能推翻的。”
即便如今势力庞大又如何?
那也只能等朝廷危难之际才能有一线机会,而如今要做的,便是尽早将这份隐患找出来,拔除。
这注定又是一桩流血事件,但秦铮却不会心软了。
“此事事关重大,我不敢用信笺告知父皇,也未曾告知你。”
主要是不知道要如何跟苏婉纯开口,也不想让她担惊受怕。
“我能理解。”苏婉纯面色沉重的点了点头,“红玉我会让人仔细盯严实了,一旦有人跟她传信,立马告诉你消息。”
“别太担心了,你要相信我。”秦铮摸了摸她微凉的脸颊,“只是这些日子,你若要出门,得多带些护卫,免得出事。”
如今敌在暗我在明,除了知道有这么回事儿之外,他们甚至对幕后的人全无了解,也摸不准对方的路数。
秦铮什么都不怕,就怕有人挟持了苏婉纯去,到时候他怕是要发疯。
“在这别院里应当安全,我不出门便是了,想要什么,让玉英出去买。”
她本是活泼的性子,如今却只能闷着,秦铮有些心疼,但却别无他法。
只能将满心的怨气都撒在幕后之人的身上,铆足了劲儿要将人找出来拔除干净。
良久,他只能叹息,“委屈你了。”
苏婉纯并不觉得有什么可委屈的,相反,秦铮在外做事,那才是真的辛苦。
如今她和秦铮的处境掉了个个儿,也总算明白了,从前她忙着做生意的时候,秦铮等在家中的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