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说呢,未来皇帝出行,果真是声势浩大。”
“当今正年富力强的,可别瞎说。”
起先说话的人毫不在意,“嗨,皇帝老爷难道还有别的儿子不成?迟早的事儿,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是。”
街市嘈杂,百姓的议论声隐隐约约的传入马车之中。
苏婉纯听了,似笑非笑的看向秦铮,“怎么样,担不担心父皇听见了这话,心里有疙瘩?”
百姓能说出这样的话,实际上也是最近朝堂之中的景象。
秦立恒虽然年纪还不算大,可到底病弱了这么些年,在朝臣们的眼中,他仿佛随时可能倒下似的。
秦铮没回来的时候,几乎三天两头就有人提起立太子之事。
如今太子立下了,甚至于来讨好秦铮的人,比秦立恒那边还要多一些呢。
哪怕是公爵之家,儿子在属下心中的威望超过老子,说不得做父亲的都得掂量掂量,更何况是皇家?
“他们说的也是实话。”秦铮眼含嘲弄,虽才历练半年,但或许是皇子与生俱来的能力,他已经能将朝中的事情理的明明白白,在御人,玩弄人心之道上,虽跟那些老狐狸比有些稚嫩,但却已经是极不错的了。
秦铮转头看向苏婉纯,似笑非笑,“如今父皇还稳坐皇位,若无人引导,这样的流言蜚语,怎么会愈演愈烈,被你听见呢?”
苏婉纯原本只以为是局势所致,想要提醒秦铮稍微收敛一些,莫要让秦立恒心生忌惮,但听秦铮这话说来,她只觉得脊背发凉。
“你的意思是……”
对上秦铮的视线,苏婉纯又愤又恨,“父皇哪儿有什么别的继承人,她闹出这些事情来,又有何用?难不成父皇还真会将江山交到旁人手中?真将你扳倒了,对她有什么好处1
苏婉纯想不明白,是真的不明白。
太后之所以为太后,那也是在秦立恒是皇帝的基础上。
如今宗亲之中,并未有合适的皇子人选,若秦铮真得倒了,说不得就要抱公主的血脉来培养了。
可老秦家什么时候有的公主?那都是三朝以前的事情了,如今早成了落魄家族,难道太后当真想把持朝政,当一回女皇不成?
秦铮笑了笑,“她嫉恨了我母妃一辈子,好容易扔我出宫,让我流落在外受尽世间苦难,如今居然被寻回来,还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她如何能甘心?”
在太后的心中,华灵与秦铮都是她的手下败将,那便不能有卷土重来的机会,秦铮一辈子都要孤苦无依才好。
如今秦铮过得好了,她心里自然不痛快。
“她已经疯魔了。”秦铮如此下定论。
做孙辈的,这般说祖母自是不妥,但首次,苏婉纯并没有说他什么。
相反的,心里还很赞同。
可不是疯魔了?
正常人哪儿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马车出城,至常武,一行人走运河至扬州。
如今正是好时节,风调雨顺,外头艳阳高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