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父亲的誓死不愿,秦立恒本身也没有将秦元玺交给太后养的打算,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坚定地拒了太后之后,秦立恒还是少不得说秦铮几句,“到底是你亲生的儿子,多疼着些吧。”
秦立恒没说,他有一回悄悄地想去见一见孙子,刚走到芳华殿门口,便瞧见秦元玺在小花园里玩泥巴,苏婉纯这个做娘的就坐在一旁看着。
天气还未暖和起来,刚下了雨,外头更是冷冰冰的,大人都受不住,更何况小孩子?
好在秦元玺身体强壮,没个三灾两痛的,不然这般的养法,还不知要如何呢。
左右秦立恒这个做爷爷的看着心疼极了。
但他到底只是苏婉纯的公爹,养孩子的事情上,提醒可以,但却不好太指手画脚了。
秦铮不以为意,他年幼时不也是这样过来的?
可好歹老爹帮他挡了一场麻烦,面上还是恭恭敬敬的给应下了。
是不是照做是另一回事,起码这态度摆出来了,秦立恒很满意。
“近日来,御史上书,江南巡抚贪墨颇多,朕意欲派人去详查,你可有人手?”
这件事秦铮自然是早早的有数,江南富贵锦绣,当地的世家豪族众多,商户也比旁的地方有钱财许多,同三皇子勾结的那飞鹤楼的东家,也是自江南而来。
官场上水至清则无鱼,只要不做的过了,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在秦立恒的眼中,只要能做实事,贪财一些,也没有什么了不得的。
为官者,用臣下,完美之人才让人放心不下。
可这一遭江南之事闹得极大,据说是江南太守苛捐杂税太过,导致民不聊生。
知道了,自然是要去查的。
秦铮想了想,上前一步,“儿臣想亲去。”
“你去做什么?不过官员之事,哪里用得着太子的脸面。”
更何况,江南一脉繁杂,秦铮初初理事,难免没个轻重,那边未尝没有如静贵妃之流,为了活命不择手段的。
秦铮没有辩驳,而是问,“那依父皇看,谁去合适?”
所去者,别的不谈,至少出身要高,这样才能压得住江南豪门,及那边的父母官员。
然而,本朝宗亲不多,侯爵者大多更是只依赖族荫,而无正经本事之流,实在难当大任,若当真要着重挑选,未必无人,但却都不是那么合适。
秦铮虽然身份极高,但他到底也是初出茅庐,借由江南之事来立足朝堂,让人不再敢打着他经事少的由头阳奉阴违,如此一举两得之事,秦铮认为再好也没有了。
“你身边那个宋垚,朕瞧着就不错。”
宋垚也是出身累世簪缨的人家,自幼饱读诗书,年长些考了科举,便跟在父兄身边学习朝堂之事。
如今不过及冠,做事便已经很老道了,有些时候,秦铮都需要他来提点着。
秦铮并非容不下人,他也觉得宋垚很好,只是这一遭,他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
“那便由宋垚跟着儿臣一道去江南。”
秦立恒没想到儿子这般倔强,被生生噎了一口,“……这事儿,你跟婉纯说了么?”
这回轮到秦铮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