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曾氏期待地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如鸢,眼神还止不住往屋内瞧。
如鸢眼睛肿得像核桃一样大,手里端着已经冷掉的粥,抿着嘴默不作声地摇摇头,把门管好。
陶奶奶还是走了,在跟苏澜说了好些话之后。
原来人死之前真的有回光返照这一说。
当时陶奶奶拉着她的力气那么大,她还以为是苗大夫的药效好。
心疼自己守了一夜的床,陶奶奶拉开被子让苏澜上去,婆孙俩盖着一床厚棉被闲聊。
“你把床头的香袋取下来。”苏澜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这里头装了我们一家的户籍,还有老宅子的地契,你爷爷和你大叔牺牲的补偿文书。”
“床尾那一个里面装了你平时给我的银子,我也用不了多少,就每月末去钱庄换成银票了。”
闻言,苏澜听出了陶奶奶的意思,解香袋封口的动作停住了,把香袋放到一边,伸手抓过陶奶奶皱巴巴的手道:“奶奶,你这是什么意思?”
看着苏澜小丫头似的撒娇,陶奶奶笑了,把手从苏澜的手中拿了出来,将她睡得乱糟糟的头发理顺,一脸平静地说:“澜澜,奶奶老了,老二有你看着也像模像样的。”
“曾氏一个女子带着小宝,不容易。她还年轻,如果之后想改嫁,你们要安排好——”
“别说了!”苏澜一头埋进陶奶奶的胳肢窝下面,不愿继续听下去。
被窝里真热,不一会儿苏澜脑袋下的枕头就湿热了。
见她不配合,陶奶奶也不恼,手放在苏澜的背后,轻缓地安抚着。
此时天还未亮,屋子里一片寂静。
“为什么呀?为什么要见了李奶奶之后上山?”苏澜的头还埋在枕头里,瓮声瓮气地问。
可能是一是没想到苏澜会问自己这个,陶奶奶沉默了一下。
说是去散步的,苏澜不可能会信,以自家姑娘这聪明劲儿,知道李婆子娘家是干什么的,就能猜出来了。
是以,陶奶奶也没想瞒着她。
苏澜坐在房内,看着空荡荡的床,两日滴水不沾的唇动了动,像是在念叨谁,随即红肿的眼睛瞟到床尾还未拿下来的香袋。
她站了起来,连着两日未进食,腿脚都发软,撑着桌面缓了缓发黑的脑袋,慢慢地走到床边,举起手把香袋取了下来。
“如鸢,帮我烧点热水。”她握着手里的香袋,用尽力气朝门外喊道。
陶家老宅刚翻新好,入住的那日竟然是给陶太婆办丧事的时候。
听闻老太婆走的时候她孙女哭得可伤心了,连带着人也病了,在床上躺了几日,丧席都是曾氏他们几个在操持。
陶太婆生前人缘好,又是最早来村子的,所以几乎整个村里的人家都收到了前去吊唁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