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多人在这里看着,陈管家只能老老实实差小厮去厨房取醋去。
等醋端过来时,江福和春红也穿戴好开门出来了。
闹到现在,晌午已过,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幸好江福在院子里中了好大一棵桂树,虽说还未到开花的时候,也给了众人遮荫的方寸之地。
树下,是陈管家找来的一张桌子,从大黄嘴里取下来的那个土黄色钱袋正躺在面上。
视线落到那钱袋,江福和春红对视一眼,江福给春红递过去一个安抚的眼神,理了理领口,站在台阶上,睨视着苏澜质问道:“好你个苏澜,之前讹了我一千两还不够,今日更是带着人闯到我这明抢了不成?”
行,这家伙脸皮厚如城墙,苏澜便顺着他的劲儿,低头抹了抹眼角,再抬头眼眶微红,却是看向江福身侧的春红,委屈试探道:“并非如此,我们都是跟着大黄来的。家里丢了钱袋,春红姑娘也不见人影。没曾想,竟是在……”
后面的话苏澜一个还未出阁的小姑娘便不好再讲。
但站在她身后的村民们都清楚她的意思。
就平时江福趁着陶婆婆家两个顶梁柱没了,可劲儿欺负他们家的样子,街坊邻里的都看在眼里。
之前能乖乖赔钱给苏澜,本就够离奇的。
所以,当下的情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春红多半是江福拐走的,指不定还顺手带走了陶婆婆家里的积蓄。
被当场抓包的春红此时像是被架在火上烤的蚂蚁,不敢正眼看江二他们。
“你什么意思?”江福还死鸭子嘴硬,他伸手把春红拉过来,解释道,“这位姑娘是我今日救下来的,似是几个小地痞,见我带的护卫多,扔下她就跑了。”
“至于你说的什么钱袋,应该就是被他们偷了罢。”
众人被江福唬得一愣一愣的,视线聚集到春红身上,她也只是点点头,表示江福所说属实。
“可大黄就是循着钱袋中的味道来的呀?”苏澜抬手抹掉了鬓角边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伸手打开钱袋,捏着底部一个翻转,涨鼓鼓的钱袋迅速瘪下去。
苏澜随手捻起一块完全泡进醋里的银锭,将底座转上来,看到熟悉的红色印记后,将印记对准台阶上的两人,冷笑着问道:“这是我特地做的标记,隐赤兰的花蜜遇上银子和醋就会显出红色,这‘苏陶’二字是我亲手写上去的。”
“江老爷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就站在旁边的村长也看到了那印记,正如苏澜所说,便气愤地指着那印记说道。
不给对方喘口气的机会,苏澜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次是对着躲到江福身后的春红说的:“春红,这是你的卖身契和赎身字据,你既然已经跟了江福,那便让他把你买过去吧。”
“不可能!”不等苏澜把话说完,看到她手上熟悉的信封,春红就出声了,也不躲了,“我走时明明将卖身契和赎身字据一起带走了的。你骗人!”
“贱人!你乱说什么?”
春红这回答相当于不打自招了,江福立马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啧,听着真疼。
“我,我……”春红刚整理得当的头发又被扇得乱了。
“你不信?你去把你的拿出来我们仔细看看不就得了。”说着,苏澜用信封给自己扇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