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住脚步，“别跟着我。”

女人顿了一下，突然痛苦地捂住脸，哭泣出声来:“不跟着你，我又能去哪呢？”

她周身都散发出一股绝望的感觉:“我回不去我想回的地方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那个绝望的眼神刺痛了封珞儿的眼睛，她眼里一凛，声音冰冷。

“只要想回，总有一天回得去。”

“会回去吗？”她眼底似乎划过一道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封珞儿自然给不了他回答。

她低头沉默了好久，突然看着封珞儿，“我可以跟你回家吗？”

封珞儿沉默。

她可没有捡人回家的爱好。

小豆丁已经是意外了。

这个女人来历不明……

“不能。”

说着，封珞儿不去看她，背着背篓往巷子走去。

她本以为女人会知难而退的，谁知女人还是固执地跟了上来。

封珞儿的步子快，她就拖着受了伤的腿小跑着跟上。

快走到巷子口的时候，封珞儿听见她摔了一跤。

刹那间，有什么东西在她脑袋里炸裂开来。

“教授，教授我好饿......”

“教授，教授我不想再注射药剂了，珞珞好痛。”

“不要，珞珞很乖的，珞珞不敢了......”

回忆在脑海交织着，让封珞儿停下了脚步。

她按耐住要迸发出来的戾气和杀意，攥紧了拳头，最终还是那不知道哪来的善心，让她浑身紧绷着的力道一卸，留下了女人。

“一个月一两银子，跟我回去，粗活你做。”

她跟这女人是雇佣关系。

有没有银子不重要，自己被救了，还被收留了。

这个认知让女人的眼底逐渐涌上一些星星点点的亮光。

封珞儿木然地看了眼她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冷的青石砖上，冻得毫无血色。

但她就像是没感觉到冷一样。

她拧紧了眉，“你的鞋子。”

女人摇摇头，低着头说话:“他们把我抓回来，把鞋子丢了。说是……怕我跑。”

封珞儿点点头。

“你的名字。”

虽然是在盘问女人，但封珞儿的每句话都是陈述句，冰冷的没有一丝感情。

女人似乎犹豫了一下，只来得及发出一个周的音节，随后就磕磕绊绊地说了个名字。

“萍、萍萍。”

周萍萍。

封珞儿没再多问，带着周萍萍去了巷子口，然后让她在原地等着。

封珞儿准备找个酒楼去卖木耳，但是萍萍现在的样子，只怕会引来麻烦。

街口有家鞋店，封珞儿给她买了双鞋子，又便宜买了一身衣服，她方才观察过萍萍的身形，比她还要瘦一些。。

“这双鞋四十文，衣服一百三十文，从你工资……月钱里面扣。”

不是封珞儿抠门，主要她现在也欠着别人钱呢。

见她的鞋子合脚，封珞儿带着人朝着最近的一家酒楼走去。

方才卖皂角的时候她其实也有把木耳摆出来，但那些人只买了皂角，最多对木耳好奇地问了两句，并没有人买。

没人相信这黑乎乎的东西能吃。

酒楼没什么人，虽然快到饭点了，但只有三三两两几个吃饭的。

连跑堂的店小二都靠在台柜处打盹儿。

封珞儿进去，还是走得近了那店小二才察觉到了她的存在。

“哟，客官这边请，吃点什么？咱家店里啥都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