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许是有人早起走过,雪倒是没那么厚,吴永知道封珞儿着急,也都是尽力在稳着不打滑的情况下赶路。
一路上虽然也有几次打滑,但吴永都拽紧了缰绳没让牛车板飞出去。
有惊无险走了一半路程之后,天上又飘起雪来,没等走多远,雪就下大了。
积雪越来越厚,老牛也发了脾气不愿意走了。
吴永有些无奈,鞭子在牛屁股上甩了两下,老牛只哀叫一声,然后在地上来回打转。
封珞儿知道吴永尽力了,从怀里掏了二十文给他,“就到这吧,劳烦你了。”
吴永没接那二十文,“你这给的多了,一趟才五文钱。”
“路不好走,多给的就当是我的补偿。”
把钱放在板车上,封珞儿着急给小豆丁抓药,没给吴永拒绝的机会,下了牛车就埋到大雪纷飞里了。
白色天际之间,簌簌的白雪落在浅杏色麻裙上,瘦弱的身形在漫天大雪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前行。
吴永喊了几声,封珞儿没回头。
他也只能叹了口气,内心祈祷这场雪能小一点儿。
雪越下越大,前面的路多少有些模糊。
这样的天气,一个方向感不好就容易迷了路。
封珞儿深吸一口气,咬牙加快步子。
好在牛车已经带她走了一大半的路程,剩下的路程封珞儿疾步走着,只花了半个时辰就到了镇子上。
她就近找了一家医馆,带着满身未落的雪花进去,平白给医馆带来一股寒气。
“抓药。”
店小二见她身上白雪未落,说话的语气更是带着几分急躁,知道这是着急的,不敢耽搁,忙接过药方。
“客官你这不是我们家郎中开的药方吧?这药我们可不给抓啊,我们只抓我们郎中给开的。”
店小二见字生,就知道不是他家郎中开的。
早些年这药也是可以抓的,但后来有人借药方抓毒药害了亭长夫人落胎,亭长大怒,那之后镇子上有些名气的医馆就不敢给抓别的郎中开的药了。
封珞儿还从未听过这种离谱的规定,眼下小豆丁还等着吃药,她也没跟店小二啰嗦。
直接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扎到台柜子上,入木三分,声响让店小二脸色一白。
“你你你!这、大周律例,杀人是要偿命的!”
店小二说话声音有些哆嗦。
封珞儿眼底闪过燥郁的戾气,“只是治风寒的,我再问你一遍,给不给抓药?”
店小二正犹豫着,屋里就有人走了出来。
是医馆郎中背着药箱要出诊,他身边还跟着一位清风霁月的公子哥。
正是宋浔。
自上次一别,宋浔有些时日没见到她了,见状面色一柔,抬步往前:“是你啊?好巧。”
说完,他想到这是医馆,封珞儿来医馆的目的自然不用多想。
他眸子微变,“你生病了?”
封珞儿看了一眼他,冷漠地把匕首收回来,“抓药。”
宋浔看到了桌子上的药方,走得近了,他把药方递给店小二,“怎么不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