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身妃色红裙,在夜里如火,仿若依稀回到从前她逃嫁那日,正巧翻进他的马车里,坐在他的身上。
那些回忆,重新在姜黛的脑海里想来,原来竟是如此美好。
她无法否认,终究还是落进了他深渊里。这是她第一次,她想,也是最后一次,甘愿沉沦。
等明日太阳一升起来,再拼命往上浮。
姜黛轻声地笑,道:“既然你不说,我便当你不想要什么了。反正有姑娘主动轻薄你,你也不亏,若仍有不适,还和从前一样,就当是被阿猫阿狗咬了一下吧。”
她说得温柔,可是那温柔之下,却是一种决绝。
姜黛动了动口,那口型似乎在唤他的名字,可是终是无声出来。
他如虎狼嗅探一般一点点倾轧上去,一字一字与她道:“明天要是不记得,我有千种办法叫你记起来。”
说罢,他极具侵略性地吻了上去。
月色凉阶玉如水,清风鸣蝉夜归来。
***
夜深人静时,苏砚书房里的灯火依稀亮着。
今日上午的龙舟赛,褚昱主动出面,赢得了头彩。
可是苏砚怎会不了解,褚昱是一个不计较一时得失的人,若是没有特别的原因,这龙舟赛理应是亲卫军赢去的。
果然,下午时随从便来向他回禀,褚昱赢了比赛,却要了一只琉璃球。
下午时,褚昱和姜黛一起去了游家,后又出城,到现在都未归。
书房里随从询问:“大人,现在应该怎么办?要不要着人出城去寻找姜小姐?”
良久,苏砚有些倦意,淡淡道:“不必,随她去吧。”他挥手让随从退了下去。
苏砚起身,站在窗前,静静地看着窗外如墨夜色,背影有些黯然孤寂,忽而兀自轻声道:“以前你只是给我使绊子不想让我得到她,如今却是明目张胆地跟我抢她。大都督,她终究,也还是成了你的弱点。你当然能护住她,但你还能护住你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