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下意识张开,吃着原主母亲喂过来的稀粥,说是稀粥还不如说是米汤,可好歹喝一点下去身体能有些力气。
李母王氏看见她的女儿终于大口大口的吃着稀粥,身体想来是有了好转,心情大好,一双眼睛就掉下泪来!
她轻轻呢喃到:“我苦命的女儿,多吃点,快快好起来吧!”说着就用袖子去抹泪,前些日子根本喊不醒,都是灌下去的米汤,哭着也没耽误她又喂了李九瑾一口米汤,能吃就行,能吃就能活下来。
李九瑾看着这位母亲,看着是五十了其实才三十出头,心里酸酸的,却想到了前世的妈妈,张了张嘴扯出个笑脸,学着原主记忆里轻轻唤了声:“娘,莫要再流泪,女儿好了,我还小,地府不收我的。”
李母看着女儿瘦黄的小脸,没接女儿的话,女儿是懂事的,是做娘的不好没照顾好她,她眼里有着化不开的苦涩,是他们没用没照顾好女儿,她也怕如今女儿好起来是回光返照。
李九瑾看着原主这个母亲,心里没来由的一暖,轻声劝说道:“娘不用但心女儿真的感觉好些了,娘也去吃些东西。”她会这么说,也是因为听见了李母的肚子叫喊。
李母对女儿一笑,没有多少尴尬的情绪,现在这个世道,饿肚子是家常便饭,她对女儿说道:“你好好的,睡一觉,娘出去了。”
李母转过身走出来房门,“唉!”她一声叹息,出去之前,怜爱的看了一眼躺着的李九瑾,关上了房间门,出去就又流出了泪水,想叫她爹,爷奶来看看她有可能是最后一面,可他们都出去找吃的去了,她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想找都找不到,不去就没得吃,刚刚给女儿的是家里最后一把米,还够女儿喝两天,他们已经吃了很久的野菜汤了,日后可能连野菜汤都没有了。
李九瑾看着李母走后,刚想躺下,准备细细的查看原主留下的记忆,光线投进来,那道门又开了,进来一个看着有八九岁的小男孩。
因天快黑了有看清来人的长相,只见瘦瘦小小的一个,小男孩却走到床边,轻声开口问道:“妹妹,好些了吗?”
她没有开口说话,轻轻地点了点头,小男孩见李九瑾点头,又说:“妹妹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可要告诉哥哥,那你好好休息,明天再来看你。”
李九瑾没做过妹妹,只当过姐姐,小男孩一口一个妹妹,她没什么代入感,只觉得软糯糯的声音喊妹妹好听,她那颗姨母心都要化了,忍得好辛苦才没露出姨母笑。
李九瑾目送他出去,闭目养神,整理着脑海里的东西,这具身体的爷爷叫做李国伟,奶奶林秋娴林氏,父亲李鸿天,父亲有个兄长李鸿祥。
李九瑾应该叫大伯,大伯母叫徐秀云,目前看来还没有分家,隐约记得家里以前还是算有钱,虽不是地主大户,小康家庭是够得上,住的还是瓦房,在村子里是数一数二的人家,可逃难出来再有钱也没了,现在看来也着实困苦。
仔细想想也是无可奈何,水灾把该淹的都淹了,土房当然得塌,水患还没退,之后又是战乱,这一战乱就是半年,人活着就不错了,为了躲避他们那里的人都跑了一个干净。
大伯有五个孩子,老大十五去参军了,一年前,没有逃难之前,收到了消息说战死沙场了,还是打输了的那一边的,所以安家费想都不要想要不是跑得快,指不定被哪一方清算。
第二个孩子是个女孩十五岁,只因在逃难的路上没有了吃的,在二堂姐的强烈要求下把她自己买给了人牙子,才得了一两银子,就这区区一两银救了李家一大家子的命。
这个强烈要求就是二堂姐拿了瓷碗碎片比着脖子,大伯母当场就吓得惨嚎,这在原主记忆里映像非常深刻。
卖了二堂姐,大伯母整个人都像没了魂的行尸走肉,要不是她儿子拉着她,好几次都差点走丢,爷爷奶奶同样舍不得二堂姐,得来的钱就在这村子安家,爷爷买了粮食,这才勉强把这一大家子养活。
老三是个男孩有十二岁,就是他一直拉着大伯母才不至于大伯母时不时的不看路,老四男孩有八岁,老五是个女儿才三岁。
原主的哥哥叫李九默,小名小默,才十岁就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小男孩。
她今年八岁,还有个弟弟,名为李九逸有六岁了,家里人挺多的,不算卖了的二姐,一共有十二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