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冷嗤道：“那个畜生怎么可能是乾儿的父亲！”

“所以，你是我的母亲吗？”一直沉默不语的沈君乾忽然开口，漆黑的双眸直直盯着墨兰。

墨兰哑声，内心万分纠结的时候，又听到沈君乾道：“我自记事起，只听身边的嬷嬷说母亲是个很温柔的人，她很疼惜我，也很在乎我。可我却连她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这些年的颠沛流离，除了瑶瑶之外，我不再奢求过任何。你若是，我便养你老，你若不是，那我便只当你是瑶瑶的师姐，将你救出这里。”

沈君乾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淡。

可只有站在他身边的陆九瑶知道，沈君乾其实很紧张。

即便是经历了这么多，可在他的内心深处，自始至终都保留着一块属于母亲的空白。

回想起那个在冷宫里备受欺凌，寒冬腊月缩着身子瑟瑟发抖的小少年，陆九瑶心头一阵阵发疼。

若是有母亲，年幼的他何至于过得那么惨。

墨兰低着头，披散的头发遮住她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可烛光下，映在墙上的影子却在微微颤抖。

“对不起，我当年不该将你留在月兰的。”许久，在沈君乾和陆九瑶都觉得墨兰会否认的时候，听到她有些干涩的声音。

“那时候，苗疆内乱，女真教也被奸人所控。苗疆圣物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觉得圣物在我手上。”

“云千淮与白绫勾结，步步紧逼，我没办法只能逃到月兰偷偷将你生下，可白绫还是找到我的踪迹。为了保住你，我只能狠心将你留下，让俞嬷嬷照顾。”

“我以为，你至少披着月兰皇子的身份，就算没有我，也能安安稳稳的长大。”

“却没想到……”

沈君乾听着当年的真相，狠狠闭上眼，哑着声问：“所以这些年，你都被云千淮囚禁于此？”

所以，他的母亲在这个暗无天日，被人当做牲畜一般关在密室！

“当年我原本想会云霄与白绫等人了结恩怨，却不想云千淮使计将我擒住，之后便一直将我囚禁在此逼问我圣物的下落。”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见天日十多年。

陆九瑶无法想象，若是换做自己，有没有那样的耐力忍受。亦或者早就精神崩溃，不是疯了就是自杀吧？

察觉到身旁的人已经隐隐有动怒的迹象，陆九瑶连忙握住他的手：“别生气，我会让云千淮付出千倍百倍的代价。”

而不知何时出去了一趟回来的归彦匆忙道：“时候不早了，再离开的话，会被发现的。”

陆九瑶与沈君乾对视一眼，然后转而看着墨兰道：“今日进宫得匆忙，没有任何准备，墨兰师姐你且再多忍两日，待太后寿宴的时候，我与阿乾会来带你离开这里。”

“没关系，尽管先办你们的事情，我已经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不差这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