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仰起脸,眸子里现出深重的无奈:“太后娘娘,我明明什么都不曾做过,为何要把这莫须有的一切按到我的头上?”
“你的确不曾做过什么,但你可知,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错误!”太后的眼底布满阴毒,连语气都仿佛淬了毒汁:“你是个卑贱的贱女,就不配出现在哀家的视线之内!阿醨看上你本也没有什么,偏你不甘心只做个暖床的玩意儿,居然蛊惑阿醨许了你正妃之位,你说,哀家如何能容得下你?”
这段时日太后瘦了许多,两腮的皮肉松懈了不少,加之脸色蜡黄眼神不善,说话时便难免露出刻薄之态,锦瑟静静看着太后,禁不住苦苦一笑。
什么尊卑贵贱门第高低,心胸若是狭窄恶毒,尊贵如太后又如何?此时此刻太后的模样,与市井中的蛮横老妇根本没有区别。
只是,到底是太后占了上风。
太后继续说着:“阿醨的母亲早就远离了红尘俗世,是你,让哀家不得不将她请回来!还是那句话,现如今她能不能活,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如果眷恋富贵不怕对阿醨亏心,那也只能用她的死来成全你了,哀家倒要看看,往后你会不会活得顺畅,半夜无人时,会不会害怕厉鬼上门讨命!”
锦瑟低头叹了一声。
在见到萧子醨生母的那一瞬,锦瑟就已是如坠冰窟,此刻面对太后,锦瑟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了一般,连情绪都被禁锢在了厚厚的寒冰之下。
她并非是太后想的那般镇定,而是因为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疼痛,使得自己无法做出反应。
太后的目的再明白不过,而这一回,太后的的确确将达成所愿。
锦瑟伸手抓住胸口,却压不住那里愈来愈大的空洞,甚至她的疼痛要满溢出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
太后阴测测一笑:“你也甭打算旁的,就算你把这事儿告诉了阿醨,也是半点用都没有,哀家既然敢走这一步,就有把握走到最后,阿醨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找不到哀家藏起来的人!你若是不信,尽可以试一试,若是叫哀家发觉阿醨有什么动作,哀家立刻就吩咐下去,叫阿醨亲眼看到如贵妃的尸首!”
锦瑟苦苦一笑。
人就在太后手里,她有什么信不信的,她必须信!万一如贵妃有什么不好,那结果她承受不起!
昨日萧子醨离开了京城,要两三日才能回来,而想也知道,太后要的就是这个时机,待萧子醨回来,就算锦瑟把事情都告诉了他,也早已耽搁了时间,一切都晚了。
到了这个地步,太后已经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哪怕再阴毒的办法也会使出来,对太后来说,如贵妃无关紧要,可对萧子醨来说,那是他的生母,锦瑟无论如何不能因为自己害了如贵妃。
所以,从知道如贵妃身份的那一瞬起,锦瑟就知道了该怎么做,所以,她才会痛彻心扉。
她要离开萧子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