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按下接听键的副校长怕对面听不到大声的说道，“小路啊！你那边怎么样？信号好吗？你们情况又如何啊？”

在离王城遗迹有一段距离的荒漠里，一处干枯的河道内，路明非把手机离得远了一点，避开了副校长的大嗓门轰炸。

等对面的声音小声了点，路明非才把手机放回耳边:“我们已经从那里出来了，我没有什么事,零也只是受了点外伤，没有什么大碍。”

然后他就听到了那边传来像是一帮人聚在一起欢呼鼓掌的声音。

另一边因为在地下信号有些不好的副校长直接打开了免提，一旁岸上听力并非普通人能比的卡塞尔的研究人员们听到他们成功生还的消息后高兴的欢呼起来，他们今天是真的见证了历史。

一旁对这些情况一知半解的执行部专员们也跟着欢呼起来，他们不懂什么尼伯龙根，只知道他们的战友成功生还,只留下三个新人搞不清楚状况。

让岸上的人安静下来，副校长说道:“你们先留在原地，我马上让定位你的手机位置。”

“嗯，再带上一个大一点的柜子，我带出来的这个东西有些不太好拿……”详细的说了些，路明非挂断了电话。然后对一旁还在打量被锁链捆着的龙蜘蛛的酒德麻衣说道，“卡塞尔的人待会就过来了，你也先回去吧。”

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之前路明非巡逻时来过的，他看位置合适，就在这里留下了一个传送标记，然后还在里面的时候就使用已经全部恢复的令咒，带着零和酒德麻衣她们传送了过来。

“明白。”酒德麻衣遵命道，经过刚才那用现有言灵和炼金术也解释不通的事，她收回之前对路明非的评价，那能带着三个人和一具次代种躯体进行空间转移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在她的认知里，近乎全知全能的老板也做不到。而且对比路明非一身顶多沾点灰尘的衣服和龙蜘蛛这惨到极致的样子，她都有点不敢去想象刚才发生地下巨坑的战斗了。

酒德麻衣消失在路明非他们面前，她开启言灵离开了。

找到一处有阴影的地方，把被锁链捆着的龙蜘蛛躯体放在那里。这锁链就是束缚龙蜘蛛两千多年的那一条,在它死后依旧缠在它身上,在等令咒恢复的时候，路明非花了一点时间，把固定在岩壁上的锁链全部拆了下来也一起带了出来。

零手上和脚上用来固定的暗金色骨头已经被拆下来，只是一点轻微的骨折已经在她被龙血强化后的体质下恢复的差不多。除了走路不太利索外，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她只需要用一个长……短一点的龙骨当根拐杖就行了。她头上的纱布和绷带也拆了下来，已经愈合的头部并没有太大伤口留下。

“下一次不会这样了。”都坐下后，零突然开口说道。

路明非有些不解:“什么？”

零抬起头，看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蓝色的眼睛注视着他:“这一次，我成为你的累赘了，还让你处于危险之地。”

路明非明白了，她这是在说之前被龙蜘蛛的幻境控制，让他们一起掉进坑底的事。

“没什么值得抱歉的。”路明非摇了摇头，“身在这种不能有效判断情况的情况下没人能知道自己看到的一定是假的。”

“可我还是没能对你有用。”零低下头，被遮住的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失落，“没用的人会被抛下的。”

路明非心里叹了一口气,将零低下的头捧起来，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听着，我和他不一样。”

零愣愣的看着路明非，有些被他的动作吓到。

“他虽然一直在干扰我，企图将我变得和他一样，或者……变成我不知道的样子。他也确实了做到了这一点，在不知不觉中被他影响了不少，有时候会变得很暴虐，但是……”路明非同样看着零的眼睛，终于作下决定直视自己，“我有着我自己的记忆，自己的认知，他的那套无用会被抛下的说法在我这里不起用。”

他接着说：“对我而言，你只要去做了你能做的事，无论是大是小，你都没有让我失望的地方。”

“我不知道那些我脑海里关于你们的记忆到底是他带给我的影响，还是真的发生过这些事。你如果还在将我看作和他一样，你可能会失望的。”路明非放开零，站起来看着远处像是汽车在沙地上高速行驶带起来的沙尘，“同样的，这些话你也转述给她们。”

说完这些路明非像是放下了心里的大石头一样，他一直都在有意的无视关于这件一直都存在他心里，已经快形成芥蒂的事了。

诺玛底层的最高命令，以及自己那不存在记载的父母，这些都说明了他本身的不平常。这个时候，他如果再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普通人，就显得他所经历过的神秘教育和各种奇幻的事件都白经历了。

路鸣泽自然不会把乖乖的把这个告诉他，他的目的只是要自己使用“钥匙”，解放自己真正的力量？还有，应该知道些什么的父母则完全没有下落。

对零说出这些话后，他也舒服了不少，就如刚才他所说的一般，他有着名为路明非的名字、人生和记忆。那些记忆，包括自己中学时期的糗事，都是他自身存在的证明。

零微微张嘴，不再冰冷的表情上有着有着无法形容的情绪，蓝色的眼睛里有一个身影和路明非重叠起来。最终，她收起全部表情，恢复之前冷淡的样子：“明白了，我会告诉她们的。”

……

在他们谁都看不见的角落里，像是成人，又像是孩子的身影听到路明非的话语后嘴角带着笑意。

“哥哥，我也希望你一直那么普通平凡下去，那样至少你不用回忆过去流的血与痛苦的回忆。”黑影喃喃的说道，“可是，在你主动踏入那道门后，就没有我们选择的余地了，全世界都不会允许我们回到之前那种轻松的生活中去了，这世界留给你的已经只有一条路了。”

“那就是成为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