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要啊大人!我儿知错了,就给他个赎罪的机会吧!”张家婆子一听急忙叫起来,此时倒是真心实意的掉了眼泪。
却不知司长还未说完:“张刘氏,你明知张鸣杀人害命,不仅不加以阻拦劝解,反而助纣为虐、协同作案,念你年事已高,便收押牢中服刑五年,家产充公,以儆效尤!”
“好!”
“真是大快人心啊”
“不愧是青天大老爷!想不到,咱们这位司长竟是如此正气凛然,是我镇之福啊!”
“翠萍这丫头我还认识,唉,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还有那两个姑娘……大仇得报啊!”
张家婆子立时瘫倒在地,没想到自己竟也会被判刑,口中喃喃:“为什么,为什么?不过是几个丫头片子,不能为我张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我儿打两下又怎么了?”
姜米和翠萍自打听见这判决便紧紧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太好了,小米!”
此时两人听了这话也不生气,这人已经没有未来了。她分明也是个女人,却在日复一日的磋磨中迷失了自我,心甘情愿将自己当做工具,她们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呢。
张鸣始终面色阴沉,盯着翠萍的眼神狠毒的像是要渗出水来,却不敢有何动作。如今得知自己难逃一死,终于改了脸色。
他还不想死!
可不论如何呼喊“冤枉”,如何认错,早已无力回天。
门外一阵欢呼久久不停,随着张鸣与张家婆子被带去监牢再也见不到才稍稍停歇。
张鸣听着那些为他的死亡而欢呼的声音,逐渐委顿了下来,脸色仓皇。
他后悔了。
倘若当初和妻子好好过日子,是不是他如今早已有儿女承欢膝下……
可他忍不住,他平日里在码头做活,工头为人贪婪又狠辣,拿到的工钱都要被剥去一层油水,稍稍干活慢了些便要受一顿毒打。
他愈发怨恨,却不得不忍受着,这份工作的工钱还算丰厚,他不敢承担改换环境的压力和未知的不确定。
刚刚成亲的时候,他也是高兴的,和那位小妻子很是甜蜜的过了段日子。
那面容他如今回忆起来已经有些模糊了。
脑海里都是她躺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那日他又被工头教训,郁气难平,回到家里便多喝了几杯。他还记得,他那小妻子给他煮了醒酒汤,却被他不小心碰洒了,摔碎了碗。
他想起了工头嚣张的脸,渐渐和眼前的女人重合。他不敢反抗工头的暴力压制,此时却忍不住将魔爪伸向了瘦弱单薄的妻子。
自此一发不可收拾。
起初还酒醒后他还有些愧疚,悄悄买了伤药回来,可时日愈久,他便愈发沉迷于掌控一个人的性命的感觉。
妻子年岁小,身子又弱,根本反抗不得,更何况,还有他娘在一旁做帮手。
就这样,他死了一个又一个妻子。
直到栽在这一任妻子手里。
她怎么能反抗呢?她凭什么反抗?
不过是一个女人,只要有银子,他想娶多少娶多少!不就是死了?换一个便是!
可如今轮到他即将面对死亡,才忽然知道什么叫恐惧。
他悔不当初。
可一切都晚了。在死亡的威胁下,那点可怜的悔恨,如何抵得过两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