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主累了,你去找些水替我梳洗一下吧。”
喜鹊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奴才先替公主穿衣裳,然后再去找水替公主梳洗。”
周岁欢手脚无力的扯过散落在旁的衣裳盖到身上:“你先去找水,我想睡会儿。”
“是。”
两个时辰后,顺成侯府后院里。
韩芷看着路九传回的密信,一双秀眉瞬间皱成了一团。
倒在她怀里假寐的越岂感受到她情绪的变化,当即不解的睁开眼。
“怎么了?”
韩芷将手中密信递给他,越岂看完之后无比淡定的道:
“在周崇决意要将周岁欢嫁去北境的那一天,这件事就注定了。”
韩芷:“可周岁欢到底是一国公主,如今她还未到北境,就遭了煦朶王的欺辱,那日后岂非还要遭受更多非人的待遇。”
越岂从她怀里起身,安抚的抱住她轻声哄道:
“你若觉得此事残忍,我一会儿就安排人要了煦朶王的命。只是周岁欢嫁去北境之事已成定局,如今我们就算能保她,可等她过了遥城进入北境,该受的屈辱还是不会少的。”
“煦朶王敢这样做,无非就是觉得我们没有还手之力!当真是欺人太甚!”
越岂:“战争就是这样的,如今我们势弱自然要受人欺辱。”
韩芷推开他,冷着脸从椅子里起身。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我并非不懂。如今一国公主都能受此欺辱,若来日西北城门被胡兵踏破,那满国的无辜百姓,岂非都要成为他人折辱寻乐的物什。”
越岂闻言,赶忙起身从后方搂住她的腰:“不会的,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绝不会让胡兵欺辱践踏大梁百姓。”
“侯爷。”
“嗯?”
“我们夺权吧。”
窗外风声骤停,屋顶香炉里燃着的沉水香,香气醇厚清雅。
韩芷眉眼间凝着一股少有戾气,夺权二字从她口中说出来,竟不见半分违和。
上一世,多利王没有死,煦朶王没有入京,周岁欢也死在了远嫁北境的路上。
她不知道上一世周岁欢到底是怎么死的,可若让如今的她来选,她更宁愿周岁欢像上一世一样,刚出城没多远就死在了半道上。
欺辱有的时候比死亡更折磨人。
越岂抬手摸了下她的脸庞:“你若想,我就替你去完成。”
富贵也好,权势也罢。
只要你想要,我都会替你拿到手。
韩芷伸手抱住他,嗓音轻柔而坚定:“那我们就杀了皇帝,夺下这大梁的江山,驱逐北蛮,还这天下百姓一个盛世。”
“好。”
与此同时的另一边凤乘宫里,几个太医皱着眉头商定完方子,刚要伸手交给皇后身边的云筝,就听见太监在殿外唱传道:
“皇上驾到!”
闻言,众人连忙理了下衣袍,躬身跪身入地。
“臣等拜见皇上。”
他们这边话音刚落,身穿一袭明黄色绣五爪龙纹的周崇,就沉着脸从殿外走了进来。
“都起来吧。”
“谢皇上。”
这几日薛绫的病情越发严重,凤乘宫的宫人派人去请了好几次周崇,他都一直没过来。
眼下他突然出现,倒让一众给薛绫治病的太医有些摸不着头脑。
周崇这边坐入殿中正椅,方才看向垂着脑袋站在殿中的几个太医:
“皇后的病怎么这么久了还不见好?”
几个太医闻言,赶忙提着衣袍跪入地。
“皇上恕罪,皇后娘娘这病乃是心力交瘁而致,臣等虽已尽力用药相救,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周崇:“心力交瘁?皇后禁足这段日子,一应宫中事务朕都交给了月贵妃在打理,她既无事可做,又何来的心力交瘁一说。”
周崇这话刚出,边上云筝就急忙跪倒在地道。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的身子起初都还是好的,可自打那日月贵妃来宫里后,娘娘就开始胡言乱语,还多次说有人要害她。还望皇上看在娘娘与你多年的夫妻情谊份上,彻查此事为我家娘娘做主。”
周崇:“你是说皇后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月贵妃害的?”
“奴婢不敢。”
“既是不敢,你又在这儿胡言乱语什么!来人,给朕把这个口出狂言,不敬尊卑的狗奴才拖出去!”
云筝:“皇上,奴婢说的都是真的。那日月贵妃来找皇后娘娘时,皇后娘娘一切都很正常。可她这边前脚刚走,娘娘的身子就出了问题,皇上!你不能弃娘娘不管啊!她才是你的妻子!”
边上刘全见状,当即狠瞪了一眼还杵在殿门口的几个小太监。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把她拖下去!”
云筝双手被制,可她还是不死心继续求道:
“皇上今日就是打死奴婢,奴婢还是要说。就是月贵妃害了我家娘娘,皇上若不惩治月贵妃为我家娘娘做主,奴婢就是死了,也会替我家娘娘不平的。”
刘全没想到云筝平日看着稳重,真闹起来也这么不要命。
“还不快捂住她的嘴,拖下去!”
周崇:“她既想死,朕就成全她。来人……”
周崇这话刚说出口,刘全就赶忙着跪到了他面前:
“皇上三思啊,云筝是皇后娘娘的陪嫁丫鬟,如今皇后娘娘身子未好,皇上若是这个时候杀了云筝,岂非让朝臣认为皇上半点不顾及皇后娘娘,引得朝野内外猜测动荡。”
边上一众太医闻言,也忙跟着跪在了周崇跟前。
“还请皇上三思!”
周崇沉着脸瞧着他们不说话,一时间殿内气氛降至冰点,吓得周围伺候的宫人连大气也不敢喘。
也就在这时,皇后所睡的内殿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
听见这个声音的云筝眼睛一亮,赶忙叩首在地冲周崇道:
“皇上,奴婢有罪自当受罚,可娘娘跟随皇上多年,从未有过半分不敬之处。还望皇上看看娘娘如今病重的份上,准奴婢在她跟前伺候,待到娘娘病好之后,奴婢一定自己去内监司领罚。”
“皇上……”
边上刘全作势又要开口替云筝,周崇就将手旁茶盏砸到了他身上。
“住嘴!”
刘全吓得赶忙弓低身子,再不敢多言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