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希慎放下手中的书,沉声说道,“本王要你保莫里大将军性命无虞,不只是暂时。”
“微臣明白。”奈何坐上那位气场太过于强大,让军医的小心脏有些受不了,抬头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直到周希慎挥挥手,示意其推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
待军医退出营帐,周希慎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个雨字,忽而想起了与沈听雨第一次脸面,那是那个小女人都在生死一线了,还能那么淡定地质问黑衣人,明明伤口疼得要命,却硬要傅时迁把出了那支箭,五指合拢,将那块手帕紧握在手掌之中,不知道现在远在京城的那位小女子怎么样了?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沈听雨的一笑一颦,那双如同古井一般平静深沉的眸子里,竟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长这么大的景王殿下竟然第一次如此想念一个人。
此时正在被某个王爷想念的小女人,正在驿站的床上打着喷嚏,且歌听到动静,忙给沈听雨倒了一杯热茶,关切地说道,“王妃,快把这杯热茶喝了,免得您着凉,您说今天下着雨,您坐马车里多好,非得要和董副将一起骑马,按您这么糟蹋身子,恐怕还没有到边北,自己先倒下了。”
沈听雨接过热茶,暖了暖手,低头喝了一口热茶,对于一向沉默寡言的且歌,一下子变得这么絮絮叨叨,笑着说道,“且歌,你什么时候变得像觅荷一样这么絮絮叨叨了。”
且歌将架子上的手帕放在铜盆里,绞干净后,递给沈听雨,说道,“王妃,若是觅荷姐姐在这里,早就把您塞马车里了。”
沈听雨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接过且歌手里的帕子,撇撇嘴,说道,本妃就是太宠你们了,竟然都敢管起本妃来了。”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是眼里并无半分责怪,净完手和脸后,沈听雨起身躺在床上,见且歌脸色有些不好,便哄道,“好了,明天听你的,坐马车可以吗?”
且歌看着坐在床上歪着头哄她的沈听雨,白白净净的脸,像个肉包子,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遇到这样一个主子,她也是没办法啊。
见且歌笑了,沈听雨将周希慎送她的那把龙腾匕首放在枕头底下,乖乖地躺下拉过被子,闭上眼睛说道,“那请且歌姐姐早些休息吧,明日还得赶路呢。”
且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关上窗户,躺在离沈听雨不远处的榻上,对着桌子上的烛火轻轻打了一个响指,桌子上的烛火应声而灭,室内变得一片漆黑。
在沈听雨睡意朦胧之时,突然听见窗户开的声音,紧接着轻微的一声脚步落地的声音,沈听雨猛地一下惊醒了,手摸向了枕边的那把龙腾匕首,不远处的且歌也摸上了一旁的鞭子,透着月光,那抹黑影直接朝沈听雨的床边走去,就在距离沈听雨床边咫尺的地方,且歌的软鞭猛地甩出,直接缠在那摸黑影的脖子上,用力一扯,将那抹身影扯离了沈听雨的床边,撞在了桌子上,‘劈哩叭啦’椅子和桌子瞬间碎成了几片,借着月光且歌轻翻下床,那抹黑影刚刚站了起来,一把冰凉的匕首便抵在他的脖颈间,只听见一声冷冷的声音传来,“你是什么人?”
“女侠,饶命啊,别杀我。”那抹黑影颤颤巍巍地哀求道,那把匕首又刺入了几分,且歌冷声问道,“我再问你一边,谁派你来的?!”
问话间,沈听雨早已摸索着穿好了衣服,点燃了床边的一盏灯,屋内瞬间亮了起来,这才看清了那抹黑影——是一个穿着夜行衣,身高七尺的男儿,听声音大概有三十多岁,沈听雨淡定地走过去,扯下那黑衣人的遮面布,一张略带沧桑的脸便映入沈听雨那双清澈的眼睑之中。
那黑衣人见沈听雨犹见天人,虽然穿了一身男装,但是那头乌黑的头发,如同瀑布一般垂在腰间,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却隐隐含着冷意,“小姐,饶命啊,我只是想进来偷点东西。”
“你是什么人?”
清冷的声音在空气中传来,隔壁听到动静的董明非忙过来敲门,“阿重,发生什么事了?”
“董副将,进来吧。”
沈听雨抄过一旁的椅子坐在那个黑衣人的面前,一双眸子淡淡地看着那个黑衣人,董明非得到沈听雨的允许,推门而入,便看见狼藉一片的房间,在抬头一个陌生的黑衣人出现在墙边,且歌一把匕首抵在他的脖颈间。
剑眉微绉,“阿重这……”
那黑衣人一听沈听雨叫董明非为副将,忙喊道,“将军,小人是不远处安宁村的村民李二牛。”
见沈听雨跟董明非都不说话,李二牛瞬间急了一个说道,“将军跟姑娘若是不信,可以去安宁村查啊。”
沈听雨听了,暗地里对着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屋顶上一抹黑影一跃而起,瞬间消失在夜空中,“既然是村民为何打扮成这样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