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凝脸上的笑容挂不住了,他话都落得这么重,她怎么可能再对他笑?他不配。
不过,话还是要说清楚的,“公子,这是从何说起?可不要凭自己的臆想妄沈,白白污了我的名声。”
周清珩见她还有心和自己辩驳,看来是不知道错在了哪里,声音更沉了下去,“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
沈慕凝简直咬碎了一口银牙,这是说她不贞洁?喜欢勾搭男子?她到底勾搭了谁?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而且这话里面的内容,她可真不爱听。
沈慕凝头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了冷笑,“公子,枉你还是读书人,怎的思想倒是留在了旧朝?”
旧朝对女子多有管束,自从景德帝上位之后,她的仁意皇后便颁发了几道懿旨,女子不仅可以学女诫,女训,女论语,女范捷录之外,也可以和男子一样看其他的书。
虽然具体没有说可以看什么,但是因为仁意皇后,新朝女子地位倒是改善了不少,不再像以前一样不能足不出户了。
沈慕凝不知道自己的话正好戳中了了周清珩的隐秘,慕凝确实是从旧朝来的,而他们旧朝的大家闺秀,就是行不回头,语不掀唇,坐不动膝,立不摇裙,喜不大笑,怒不高声。
是以,周清珩对于沈慕凝讥讽顿时有些讶然,过了一会儿才反唇相讥,“仁意皇后的懿旨是说女子可以多读书,知礼仪懂进退,并不是说男女之间就可以随意来往,眉目调情。”
“随意来往,眉目调情?请问公子见我和谁随意来往?和谁眉目调情了?”沈慕凝分分钟处在暴躁的边缘。
周清珩见着沈慕凝还是这样不知悔改,颇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算了,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沈慕凝细数自己与周清珩见到的次数,她要是没有记错的话,总共是两次,一次是在桥边,沈子铭要跳桥那次,还有一次就是在昨日,他们在街上遇见。
不知道他就凭着这两次,是怎么看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性子的。
沈慕凝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这根本不是她的错,单纯是周清珩在找茬,一个人想要找茬的话,她做什么他都会觉得错,而且面前这个男子,看着年岁不大,才十七八岁,可是思想腐朽,观念陈旧,一定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
沈慕凝头一转,便转过身去了,她才懒得和这个书呆子浪费时间,反正,他现在已经上了她的小黑本,前一个上小黑本的,还是小时候仍石子差点扔到她脸上的一个发小,现在已经过了将近十年了,她硬是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同一起长大的人她都可以不理,周清珩?他算个什么东西?!
看着沈慕凝离开的背影,莲步轻移,腰身犹如风中摇曳的柳枝,那窄腰完美诠释了什么叫慕凝一握,周清珩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又展开看了看,他的手一把握住还绰绰有余吧?
在想什么呢?周清珩忽然回过神来。
再次看过去,心境完全不同了,虽然美的像一幅画,却不那么端庄,大家闺秀哪有这么走路的。
今日他的一番肺腑之沈,大概她都没有听进去。
周清珩又看了看他脚边断成两半的黑蛇,又觉得那女子还是有一丁点可取之处的,至少还算良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