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拉确实可恶,惇淇也确实无辜,然进宫之后,受的委屈还会更多,兰清弦着实没有必要为着一个惇淇就去和裴拉斗嘴——除非,兰清弦是故意的。
裴拉在信王府和信王成日不得安生,本就有无处发泄的火气,又见兰清弦,她便有意叫兰清弦不痛快好给惇淇这位京中新人看看,皇室一样要受质。
可裴拉不知,兰清弦就是把她当作筏子,踩上两脚之后,正好向昀帝表明忠臣之心意。
“我出手有太多人见到,你的功夫又不差……我们两个在你父皇眼中就是谎言成精。
在宫中养病这些日子,殿外徘徊的可不仅仅是其他皇子派来的探子,还有你父皇的人,他疑心之重,比之太后有过之无不及。”
郦眉笙最后也是无奈叹气,“你说得没错,父皇他,毕竟是皇帝……”
昀帝有心要给,和主动来抢,完全是两件事情,他可以为郦眉笙铺路,可以容忍郦眉笙在政事上敷衍,然郦眉笙隐瞒自己有不寻常的本事,在他看来就是背叛。
方才宴上表面上昀帝顺着裴拉,实则一来看看兰清弦到底是否如情报所说是武功高手,二来等着郦眉笙的反应。
假若郦眉笙坐得稳当,就算受了折辱还忍气吞声,心机深沉之人必然要被昀帝多注意。然郦眉笙的愤怒尽显无遗,他看裴拉的时候,都有撕碎裴拉之感,尤是不管众人如何,对昀帝说出那些惊世骇俗的背君之言……啧啧啧,十足冲动。
“那你身上的伤还疼吗?”
郦眉笙小心翼翼,都怕自己一根手指就戳痛了兰清弦,而兰清弦摇摇头。
“他们三人都是熟手,还不至将我重伤,再者我躲得很好,不过就是外表看着吓人罢了。”
郦眉笙这才将兰清弦缓缓搂入怀中,“也不知这一出能否叫父皇把注意力从我们身上转移走……”
兰清弦由着郦眉笙把脑袋埋进自己肩窝,“在悦德的事上,我们两个有许多蹊跷之处,你父皇一时容忍,往后还是会派人盯着我们。
不过这种日子不会太久,毕竟盘玢的兵力渐渐靠近京城了,你父皇只会一心扑在国事上……”
昀帝老谋深算不假,然兰清弦和郦眉笙也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而今局势之复杂,早就不是当初几个皇子明面上过家家。
就如同宴请结束之后,回到东宫的殷少殊直接问惇淇要了行军图。
惇淇反应慢,但玢王的嘱咐她一个字没敢忘。
“殿下,外祖说……眼下时候还早,用不到行军图……”
惇淇的声音越来越小,只因殷少殊的眸中似深潭有黑水翻涌。
“那你外祖有没有告诉你,你嫁给孤,往后就只能同孤一条心?还是说,你做好了背叛孤的准备!”
殷少殊这话极重,惇淇立即跪地。
“妾身不是那个意思……妾身以殿下为天……”
殷少殊靠近惇淇,二指捏着她的下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那你最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