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这个用词很有意思,她不问看着装束如何,却挑选了一个仅凭感觉才能回答的问题,而阿格熙的反应更有意思,掩不住的惊讶。
“难不成主子已经在京中见过他们了?”
兰清弦摇头,“我不过是猜测罢了,没想到还真准……”
阿格熙托着腮回想,“那还是我们在盘玢住了几日,不敢过于显眼,便一间客房住了三个人。但长久没有人愿意出钱包下的天字号房一连好几家客栈都有了人,这样大手笔实在很难不引起我们注意……”
阿格熙就是江湖客的做派,和那一方井水不犯河水,然那一方行事过于夸张,着实不能完全忽略。
盯着盯着就觉着那一方似乎把自己摆在了一个位置上,看人不能用不屑来形容,就像是……就像是一粒尘埃根本入不了眼。
行走江湖或是没有太多财力的,便风尘仆仆,他们倒好,上等的衣料,连个褶子都不带打,那身上的配饰更是千金都难买的好东西。
这样在街上走一遭看在小偷眼中,浑身明晃晃都发光,尾随几个也是正常。
结果小偷们还是高估了自己,不过就是送命,甚至连骨头渣子都没剩下来。
按说他们在盘玢这地界如此高调,应该能引起盘玢官府的注意,但又有人见穿官服的对他们点头哈腰。既是官匪相护,旁人至多做个看客,还能再说什么?
要说依着阿格熙的性子还是想跟这伙人碰一碰,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只是兰清弦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抛头露面,阿格熙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过为首的几个人面貌阿格熙找人画了下来,就是等着回京给兰清弦看看,往后都能有个参照。
“主子,盘玢路途遥远,难不成他们比我们更快入京?”
兰清弦仍是摇头,“我在宫中见过同样装束的人……”
悦德死之前向兰清弦提了蒋家人,兰清弦焉能不上心,于是派人盯着朝露殿,还真的看到了行事鬼祟的陌生面孔。
一样的装束,一样的神情倨傲,连在皇宫行走时,都未见有半点尊重——便如兰清弦给了一个极为合适的形容词,矜贵!
不是人真的矜贵,而是他们自持矜贵,毕竟在蒋家人眼中,皇后的母族也只是蒋家的家臣。
“你们往后在京中要是再遇上这样的人,离着远一点。虽不至起了冲突,但在我没有摸清他们的底细之前,你们都要保护好自己。”
阿格熙答应得爽快,“一切谨遵主子的意思……”
除去蒋家人出现在盘玢的事不讲,阿格熙又说起了兵力调动,在图上给兰清弦演示了一番,连粮草大军的路线都没放过。
这一夜兰清弦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假若这路线是殷少殊的手下提前都调查清楚,那他这是要在玢王动手的时候阻止玢王?抑或是螳螂捕蝉时,殷少殊想做黄雀,不给玢王称大的机会就要了玢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