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为人行事无需见到什么证据,譬如恭王就算再怎么掩饰,几个皇子也最先怀疑他。
前有董桓姜再度下狱,翌日上朝时,监察院的言官们参董一派官员的折子便如雪花一般飞到了昀帝的案头。
如今都是这种局面,或是弹压只会适得其反,于是昀帝将折子亮出来,一件一件处置。
清白的自然清白,心怀鬼胎的也逃脱不了,一番清算之后,看董一派的官员已经再不成气候了。
这时有人提到恭王于此案上行事果断,不若交由他手,和监察院共同处理这案子。
昀帝没说愿不愿意,但有许多官员都附和,就算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昀帝也不好拒绝,故而恭王顺理成章接手了董桓姜的案子。
早都是定好的结局,恭王当然不会一桩一桩查清楚,他只会如对待段尚书一般,给董一派官员选择的机会,最后留下站在他身边的官员。
又几日之后,恭王将办得漂漂亮亮的董氏一案上奏给昀帝,昀帝还未说什么,倒有几个老臣夸赞恭王已非旧日模样。
像是被朝臣们裹挟着下旨一般,恭王总算在自己的位子上动了动,成了除郦眉笙之外,第二位升作青玉冠亲王的皇子。
董桓姜的案子就这么结束了,众人的日子还要照常过下去,但很快朝臣们就发现,恭王不仅洗去了浪荡子的模样,还于朝政上有独到见解,完全同过去一问三不知的纨绔子弟分割开来。
本指望和悦德的婚事,有盘玢在后支撑,可悦德一死,竟叫朝中势力隐隐偏向恭王一边。
或是到这时,聪明的朝臣大概已经猜到了,恭王就是踩着他亲舅舅董桓姜的尸骨,在朝中博得了一席之位。
前朝如此,后宫亦是映照,还想着多给董德妃吃些苦头的宫人们又换了嘴脸,总盼着能在恭王面前露脸,好将来升得更高。
一人得意,一人失意,得意的那一个是董德妃,失意的那一个就是皇后。
大好的局面沦落到今时,明明是掌凤印的皇后却还不如一个妃子来得痛快,她心中焉能没有恨。
恨久了,人就病了,皇后三天两头召御医,可是叫殷少殊和信王都极为担心。
说来也巧,看望皇后时,他兄弟两个挑了同一日同一个时辰,狭路相逢,四目相对,都将心中厌恶暂时压下。
“太子殿下!”
“三哥,真是有些巧了,你我好久没有在母后这里碰面了。”
“太子殿下贵人事多,不像本王闲人一个,待在王府哪里也不用去……”
彼此之间讲话不忘了阴阳怪气,直到看见皇后才消停。
皇后原是因为悦德之死日日心烦,好不容易两个儿子都来看自己,她总算是露出了些笑容。
“殊儿、商儿,快快坐下,让母后好好看看。”
想起过往两个孩子年幼时嘻笑打闹,如今各自有该遵守的规矩,真真有些遗憾只能是遗憾。
或许是为了让皇后高兴,两个人不约而同都避开了朝政,谈天说地,还讲起了民间的话本子,逗得皇后收不住笑。
其实这场面很是温馨,假若一直如此也不错,然最先打破平静的人却是皇后。
“商儿,我许久未见你的王妃,你们之间可还好?她和先韶王子还常通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