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今正殿,郦眉笙表现出从未有过的强硬,叫众人侧目,尤是他说兰清弦还未苏醒,着实令人震惊。
入夜时宫中有宵禁宫道已是无人,然有几人竟是朝真雅殿走来,仔细一看其中正有太子殷少殊。
身边少监小心询问,连大声一点都不敢。
“殿下,要叫门吗?”
殷少殊看了那少监一眼,“孤让你打听的事打听得怎么样?”
少监连忙回话,“御医局不少药材已经送到了真雅殿中,许是郦王殿下用乔御医用惯了,并未叫他人插手。
如今真雅殿大门一关,谁人都进不去,更不知郦王妃情况如何……”
这少监心中有一百个疑问,明明是来看望病人却又不敲门,明明可以直接问郦王,但非要绕个大圈子通过别人的口……毕竟是主子,主子的做法底下的奴才只能受着,多话不能再说。
见殷少殊再不开口,便如站桩一般生生站了一刻钟,这可是冬日的夜间北风呼呼吹,吹得宫人们直打哆嗦,却无一个有胆子催促殷少殊。
好在殷少殊并没有再多站的意思,“你们警醒着点,往后真雅殿有关郦王妃之事,无论大小都要禀告给孤。”
少监觉着自己嘴唇都要冻掉了,“奴才记住了,请殿下放心……”
殷少殊就如同大佛一般往真雅殿外面一站,郦眉笙焉能不知晓,只是他丝毫没有开门出去迎接的念头,全然当作没有这回事。
眼下郦眉笙不分神,一心照顾兰清弦,在白大夫回来之前再不能出任何事。
时间往前推一推,推到乔御医给兰清弦用新法子治病时,不可谓不凶险,期间兰清弦几度抽搐,更三两次吐血,好歹郦眉笙和乔御医配合得还不错,把兰清弦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安神的药在半夜时消减了作用,兰清弦幽幽转醒,侧目只看见郦眉笙趴着床沿在自己身边睡着,她动了动手,抚上郦眉笙的头顶,心中一片安宁。
然郦眉笙本就没有睡熟,轻轻的触碰足以惊醒他,猛的抬头就对上兰清弦的眼。
“你醒了……安神汤不宜多饮,怕是你再想入眠就困难了……”
郦眉笙开口讲话略显僵硬,也不见带出什么情绪,然兰清弦就是知道,他处在爆发的边缘。
其实兰清弦欠他一个解释,不必挑选什么时机,当下最好。
“我原是对你有过承诺,一定会长长久久陪在你身边……可你看着我为了一个悦德去拼命,你理解不了更是不想理解,便是此时此刻你心中都在埋怨我……”
郦眉笙眉间锁了一下,立时展开,大概是想把忿然遮掩掉。
“你饿不饿,我叫小厨房煮些清淡的来……”
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话题,郦眉笙就找了诸多借口,然兰清弦却不打算就此掀过。
“眉笙……我答应了悦德一件事!我答应她让她有拥有自由的机会,我布置好了一切,甚至连她往后十年的生活所需我都准备了……”
郦眉笙猜测过悦德忽然和兰清弦格外要好的缘故,竟是兰清弦要助悦德逃跑,这回他回头,看着兰清弦,一脸的不可置信。
“悦德是希望自己坐上皇后之位的人,她为什么……”
兰清弦向郦眉笙伸出了手,郦眉笙都没过脑子就把她扶了起来,还架了好几只软靠只为让她靠得更舒服一些。
做完这事郦眉笙愣住了,发觉自己还是被兰清弦拿捏,气鼓鼓坐回了床上。
“我生气怕是在你眼中早就没有了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