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其他人是什么表情,郦眉笙自顾自地说话,已经说到他近日在朝中得了哪些差事。
“叔祖父,侄孙这些年大约是闲散惯了,在朝中并不是十分得心应手,只有那守卫皇宫的事做得还顺手些。
父皇也知侄孙最擅些礼仪之事,便让侄孙出城同礼部尚书一起,迎叔祖父进城!”
终于点到今日的关键了,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郦眉笙还真有一副不错的皮相,就是让玢王当着众人面翻脸他也做不到。
“原是今上的嫡长皇子啊!本王这就知道了,你的封号就是来自当年的郦家老公爷!
你们大可不必迎本王入城,本王只是舟车劳顿,想要在城外歇上一歇。本王看你们莫要守在此处了,早早回城吧。
哦,对了,本王还想起一件事,今上春秋鼎盛,竟立了太子,可见太子是我大襄不二之人物,本王在盘玢时就曾听说,心中十分向往,若能提早一见,可是了了本王心中一桩愿望!”
郦眉笙直接,玢王更直接,明说了就是要殷少殊迎他入城,郦眉笙微一挑眉,计上心头。
“玢王殿下,本王这闲散公爷过往当得也十分有心得,曾于大假之时去过盘玢。
于本王眼中,盘玢能有玢王坐镇定然是丰裕富饶,不想一路走来,竟也见了不少的流民,比之当时旦何之混乱,也不遑多让。
本王甚是惊奇,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然意外救下的百姓凄凄惨惨,将自己在盘玢的遭遇都一一讲与本王听……玢王殿下,您老人家猜猜,他同本王说了什么?
若是仅仅言语间描述尚不能证明什么,那百姓还请了秀才写下一封状书……本王大抵是有些怜贫恤老的好处,不仅接下了那状书,还把那百姓送往安定之处。
其实世间太多仇怨总是因钱财而起,本王一口气送了那百姓百两银钱,那百姓几乎是感恩戴德,再不提状书的事……不过,回忆起旧事,将那泛黄的状书往父皇面前摆上一摆,或许还能显示出本王于国事上不曾稀松应付……”
郦眉笙说的这话看似没有个头绪,但玢王心中可是一清二楚,先时的高傲与鄙夷瞬间换作阴鸷,瞧着郦眉笙,真真撕破了一张脸。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郦王,你以为你是嫡长皇子,就能在大襄站稳脚跟?本王名满天下之时,你父皇尚在殿前读书!”
凡人行走世间,便一辈子都要在人堆儿里活着,但活着偏生讲究的是不能放肆,郦眉笙一番似是而非,就让玢王失了分寸,连揶揄昀帝的话都能说出来,倘或有个监察院的言官在旁站着,怕是能连上十道折子参他玢王上下所有人。
玢王这话一出口,登时自己都愣了,转眼敛了怒容,更是后退一步,朝四周围看看。
“你什么都没有,不过是给本王讲了一个故事,可巧本王没想到你有如此多的花花肠子,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
玢王好歹也是活了五十多年了,能让郦眉笙诓了他,称得上马失前蹄。
郦眉笙就是有把人气死的本事,他姿态上的恭敬半分未减,也不在意自己说出口的话能有几分作用。
“叔祖父,本王一向讲话有真有假,可你怎么能确定本王今日讲的话就一定是假?
要知道藏起一个人,收好一封状书,并不是什么天大的难事……叔祖父,我们在此处耽搁时间太久了,您看,我们可要准备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