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玢王这个老东西似乎在试探父皇的底线,他想看看父皇究竟能忍耐他多久……不过这也不是个法子,难不成真的要让玢王在城外过夜?”
在郦眉笙看来,能教养出悦德这般女子的,玢王平日的所言所行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是纠缠总要得个在众人眼中都极为光彩的结果,单单一个礼部尚书尚不能满足玢王的胃口。
兰清弦拂去郦眉笙肩头灰尘,面上一如往常。
“那你看这事若是落在你头上,你会如何?”
郦眉笙短暂思量,“自是不能让父皇亲至,我看既要显出十二分的排场,又不能过于突显玢王的地位,派一个亲王去迎最好。”
郦眉笙所言还真是和兰清弦想到了一处,恐怕此时玢王也是同样的意思。
如顺着郦眉笙的话往下讲,那必然是他、恭王与信王任选一个,要说将殷少殊排除在外,也是不希望玢王和殷少殊有过多接触。
郦眉笙说完之后,本是等着兰清弦再说什么,可一抬头,只见兰清弦静静望着他,似是有什么呼之欲出,也就是倏忽,他便想到兰清弦心中所想——
“你是希望我出面……”
自悦德进京,平白给兰清弦添的麻烦也不少,郦眉笙还没有上赶着凑热闹的意思,便怎么也想不到到玢王面前走上一遭。
兰清弦将一只手放于郦眉笙掌心,是她长久泛着凉意的温度,令郦眉笙不自觉又皱了眉。
“你父皇的难处不用我多说,与其等着你推我我推你,不如你接下这活计。
你父皇心中欢喜不说,便是朝臣们心中也有几分考量。
总归这事对你有好处。”
焦辉山暗河旁,郦眉笙向兰清弦表明心迹,兰清弦就再也不能忘,她深知登帝位,难如登天,若是她还不一心助郦眉笙,又有谁能付出一颗真心?
郦眉笙心中纵有千言,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还是兰清弦打破了这奇异的沉默。
“去吧,眉笙。
就当作今日是我们谋事的第一步……”
郦眉笙匆匆离去,先是进了宫面见昀帝,就如兰清弦所估料,昀帝拿不定主意要哪一个皇子去接,郦眉笙的出现,可真的解了近渴。
更有趣的是,昀帝大约是怕郦眉笙后悔,急急忙忙赐了一封手书给他,叫他莫要耽搁。
这一头算是了了事,郦眉笙马不停蹄就要出宫,然还没有走出几步,便于宫道之上遇到了殷少殊。
这两人相交甚少,但殷少殊还是忍不住问了郦眉笙几句。
“大皇兄,皇嫂身体可好?孤同皇嫂也算是有同袍之谊,将来说不定还要一起共事……”
殷少殊的慌乱太过明显,他想要知道兰清弦的消息,但又害怕让郦眉笙误会给兰清弦带来麻烦,于是几句话而已,他说着说着自己就泄了气。
郦眉笙如何能不知道殷少殊的心思,怀疑二字于他同兰清弦之间仅仅只是一个词。
“她的身子是旧年累积的病症,只能养着,也没有其他的法子,多谢太子殿下惦记着。”
不过就是路遇问候一声,郦眉笙这就要走时,殷少殊语焉不详多说了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