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帝还不至于到老糊涂的时候,纵使郦眉笙百般讨好,他也能看出郦眉笙眼中偶有敷衍与不耐烦。
看着郦眉笙走出崇晖殿,原是满脸笑容的昀帝立时冷了下来。
“你可打听到了?”
昀帝这一句说完,从旁侧一扇小门里面,宋大监走了出来。
“回陛下,王爷把王府算是围得严严实实的,打听了许久也未能打听出太多。
不过听府中下人言谈间,说是王爷和王妃闹了别扭,王妃要回娘家。
陛下,王妃在老奴眼中,是半点委屈都不愿受的,可只是听说王妃想要回娘家,但却没人真的见过!”
宋大监言至于此,便不再往下说了,其留白处昀帝也能听得明白,分明是有意指责郦眉笙一手遮天,连兰清弦的自由都剥夺了。
“你再接着打听!
那臭小子在朕面前也是虚与委蛇,若是兰慎都没有了开口的机会,那才是真的麻烦!”
和昀帝见面,昀帝都问了郦眉笙为什么总是留在宫中,他就知自己再住下去难免有人多嘴,便终于动身要回王府。
与此同时,趁着郦眉笙久在宫中时,兰清弦和制香师又见了一次面。
“王妃,您看这是我族中的血虫,放在您心口处,它会吸饱血。
将您的血混入暗影香中,从月上黄昏开始,一直燃烧四个时辰,待香仅剩香灰,大事便成。
只是……燃香时王爷承受多大的痛苦,您也要承受同样的痛苦,而且,会有损多少寿数,也不能确定……
王妃,您可是已经决定了?”
兰清弦看了看制香师手上那透明的琉璃盒,血虫张开两钳,眼珠子黝黑,实在吓人,任谁也要掂量掂量这东西放在心口的危险,可她却神色没有什么变化。
“无妨。
早在寻找你的时候,我就心中有数,暗影香一日不能解,一日是我心头大患!”
制香师不再劝解,只是托着琉璃盒子,坐在了床边。
“王妃,那我们开始吧……”
兰清弦松开了前襟,将心口处暴露出来,犹如将自己所有的弱点都暴露于人前,当血虫被放上心口时,双钳戳入皮肉的声音似是沿着经脉,一寸一寸传入她的脑中。
不能用疼痛来形容,更像是在重压之下,她整个人都丧失了大半的知觉……这便是损失心头血的后果,原本所剩无几的元气,在血虫的**之下,被快速抽走,到最后,她都以为自己身体很轻,仿佛灵魂悬浮在半空……
制香师将吸饱了血的血虫重新放回琉璃盒子,又在兰清弦头顶处点燃了一盘香。
香风袅袅在兰清弦头顶环绕,大约过了一刻钟,她总算睁开了眼睛。
“王妃,我这香有安神止痛的功效,往后至少七日,你心口处的伤都不会愈合,所以必然疼痛难当。”
兰清弦扭头看着制香师,“你需要多久才能完成你的任务?”
制香师将放在书案上的金子揣进了怀中,“无需很久。
今日正好是补香的时候,我会把这盒交给王爷,他一如往常点燃此香,一切都会按照王妃你的计划去走。”
兰清弦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好,只要此事成了,你再想要的金银,我不会亏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