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躺一躺,我先回书房了。”
看着郦眉笙离开,兰清弦没有挽留,只因她知道郦眉笙没有说实话,面对着她,更有诸多不自在。
郦眉笙并非什么良善之人,遇兰清弦遭此大难,他心中忿然,怕是有关此事的所有人,都逃不了。
大约晚间时,半夏伺候着兰清弦喝药,她的目光闪烁,“唇唇欲动”,但直到兰清弦把药喝干净了,她都没有说出半个字。
正当半夏要出去时,兰清弦叫了她一声。
“半夏,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半夏犹豫着转身,“姑娘……京中有传言,说来了一个游医,很有本事,就在府上,能医好……姑爷十几年的腿疾……”
兰清弦立时明白,这哪里有游医,分明就是郦眉笙想要光明正大地站起来。
过往时日,兰清弦不知郦眉笙与昀帝关系之前,她同众人一般,皆是以为昀帝忌讳郦家,故而夺了郦家的军权。
然,昀帝早知郦眉笙身份,那故事的由头就成了昀帝为保郦眉笙安全,刻意将郦家排除在外。
或是没有郦眉笙中毒,没有他性情失常,郦家仍是在朝中做个富贵的世家,但有人对兰清弦动手差一点酿成大祸,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能忍。
兰清弦杀了一个从宫中来的御医,就是不希望有人强迫郦眉笙做他不愿意做的事,如今倒好,该来的挡不住。
见兰清弦面色凝重,半夏又怀疑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姑娘,我们不拦着姑爷?”
兰清弦摇头,“太子的位子被人占了,不见得大襄就能安定。
毕竟普天之下,谁人不贪恋皇权。”
既然郦眉笙不愿兰清弦插手,兰清弦就当作不知道。
果然转天,这位游医就被请入宫中,竟是昀帝亲自接见。
所谈之事俱是围绕郦眉笙,说郦眉笙有可能站起来,昀帝高兴得当即赏了游医一百金。
昀帝有意封郦眉笙为王,风声愈演愈烈,若是郦眉笙没有腿疾了,那阻挡封王一事最后的阻碍也将消失。
宫中几方势力不动声色间探听着消息,正有波诡云谲之势。
待这波澜从宫中荡入民间,京城内外,又是震动。
譬如此刻的昭沐公府,贵妾苏氏的院子里,灯火通明。
“夫人,我们的人出不去,外面的消息也送不进来,实在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怡人不停踱步,两手团在一起显出不安。
“你不要再说了!我能不知道吗?
兰慎她出卖公爷,我就想着她在公府过不下去了,谁知到了今日,反倒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不行,在此坐以待毙,太后那里我交代不了……我看,要想个好法子……”
已是秋时,天黑得就比较早,比起白日,便有许多看不到的地方,苏怡人让自己身边几个有身手的丫鬟在正门处制造了点混乱,最后还真让她从角门跑了出去。
苏怡人这一跑冲着皇宫的方向去了,等她入了宫,已是宵禁。
然,有着太后的关系,苏怡人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礼元殿。
面见太后时,苏怡人的眼泪潸然落下。
“求太后宽恕,我真是在郦家举步维艰。
本想着在郦家能争个地位,谁知昭沐公甚是奇怪,我最后也没能把兰慎郡主赶出去!”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看苏怡人哭哭啼啼,更是不悦。
“所以你到哀家面前来诉苦,是想要哀家出面帮你赶走公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