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说走就走,一点没有挽留郦眉笙的意思,这让郦眉笙实在尴尬,便是不走也不行了。
可离开歌芜院的郦眉笙并没有真的去苏氏的院子,而是回了书房。
贺铸立在一旁,看着郦眉笙心思根本没放在政务上。
“主子,你的折子拿反了。”
郦眉笙一惊,直接把手中的折子丢了出去。
“她到底想要什么?是她拱手把公府的中馈让了出来,也是她自己关上了歌芜院的大门。
或是她心中有不满,为什么不能直言,一定要在众人面前摆脸子吗?”
郦眉笙好像想把所有的不满都倒出来,可还没有说上几句,门外就有侍卫来报,说是宫中送来了一位御医。
宫中无缘无故送来御医,一见面,郦眉笙便觉着不对。
“我从未在御医局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那御医在一堆胡子老头儿里面确实年轻了不少,他看郦眉笙有质疑,笑得很显谄媚。
“回公爷,臣是从民间来的,今上说了,臣这御医只医公爷一人的病。”
御医在郦眉笙面前自称臣,这本来就不对劲,看他嬉皮笑脸的样子,郦眉笙有了些猜想。
“所以,你是来医治我的腿?”
“是,臣在民间就是专门医腿疾的。”
郦眉笙一时皱眉,沉默不语。
先是将兰清弦许配给了自己,而后太后一反常态非要把苏家的女儿送入公府,今时又说要医治腿疾,昀帝的目的不言而喻——
只要郦眉笙能站起来,再将他的身世公布给世人,那么一直以来如影般飘忽的嫡长皇子就不再是大襄的传说。
“你先下去吧,管好你的嘴,别随便跟旁人聊天。”
郦眉笙不想要储君之位,他和昀帝说得也很清楚,但昀帝此人性子执拗,轻易不愿更改想法,这些日子变着花样给他铺路,目的不言而喻。
贺铸有心提醒一句,“主子,这人不能在府中留着,不如属下即刻将他送走?”
郦眉笙摇了摇头,“你送走他,今上还可以再送来一个人。所以,就让他住着吧,不然平添麻烦。”
要说昀帝的速度还真是快,在送来御医后的第五日,便于朝上提了想封郦眉笙为异姓王之事。
异姓王不是没有,但前朝削番血债累累,让皇室之外的人称一方王实在风险太大。
众臣反对的多,认同的少,因这一件事,竟是吵了一整个朝会。
郦眉笙的功绩摆在眼前,旦何有他,苍河关平乱亦有他,若不是封王,在官职上有所提升也不是可以。
昀帝和众臣最终也未能商量出个结果,还是不欢而散。
消息传到公府时,兰清弦丝毫不意外,以昀帝的手段,他会让这事板上钉钉,只是从此以后,郦眉笙的清闲日子就结束了。
一门心思侍弄花草的兰清弦根本没听到身后来了人,直到有只手拿走了她手中的浇花壶。
“府中之事想来没有你不知道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出个主意。”
兰清弦起身回头,看着有些不情愿的郦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