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建亭侯并不想让兰旬知道,所以他不说,但这不是兰旬肆意妄为的理由。
然兰旬在军中和派系监军斗智斗勇,早已忘了什么叫做信任,在他眼中,兰清弦身上全是漏洞。
或许是他不服气,抑或是觉着丢了面子,便是跪着也要反驳建亭侯。
“父亲,那孩子在儿子离家之前,甚至都没听三弟讲过,可见是家中不受宠的庶女。
如今大伯那一脉的嫡亲只剩下了二弟,据我所知,就是在和七姑娘起了冲突之后才成了这样。
一个庶女,在兰家翻云覆雨不说,如今还在今上面前行走……父亲,您就不怕七姑娘给家中招来祸患?”
建亭侯被兰旬这一番话气得要死,抄起手中的鞭子就给了兰旬一下。
“你多年在军中根本不知内情,你大伯私底下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几乎是次次都将兰氏一族置于危险之地。
咱们兰家禁地收藏的那些东西,既可以用来保命,也是皇室拿咱们开刀的理由。
自你大伯母接了家主之位,才将兰家从危险边缘渐渐拉回来,而这其中,弦姐儿出的力一点不少!
有些事,我不能同你细说,但我提醒你,收起你军中那些算计人的手段,兰家人不从内里互相动手,不然便是分崩离析!
你老老实实做你的襄城卫大统领,家中事不用你管!”
兰旬虽然不服气,但他是个诚孝之人,既是建亭侯给他把话说死了,他就是再不满也不会擅自对兰清弦出手。
然兰旬管不了兰清弦,却可以管十姑娘,于是这些日子十姑娘都被关在了侯府,不允许出门。
不过十姑娘骨子里就是建亭侯的样子,兰旬不让她出门,她就爬墙,趁着门口婆子不注意,她就翻到了隔壁兰第。
待十姑娘跑到歌芜院时,碰上兰清弦正好要出门。
“七姐姐!”
兰清弦眼疾手快就给十姑娘披了件带兜帽的披风,将十姑娘整个人都遮住了。
“我记着大伯父禁了你的足,你这是怎么出来的?”
“父亲他不讲道理,我就不同他讲道理,还不如翻墙来得快。
姐姐你这是要去哪里?带着我一起出门吧,我母亲本就希望我能跟你学学当上女官。”
“你不想当将军了?”
“当了女官也不影响我当将军,总会有机会的!”
既是十姑娘跑出来了,兰清弦也不好把她送回去,便让她跟在身边一起出了门。
这一趟出门兰清弦是要去看看阿格熙,上一回被昀帝盯上,阿格熙手中的人折损了不少,或是再不能将缺漏补好,兰清弦日后就会处在更加被动之地。
当然不能明着和阿格熙见面,兰清弦用逛街做了掩护,在一处听戏的茶楼停了下来。
挑了一处背人的雅阁,十姑娘满眼都是新奇,看着台上的伶人十分高兴,兰清弦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溜出去。
“溯溯,你先听着,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好的,七姐姐。”
这个茶楼是事先就已经看好的,兰清弦出了雅阁就往更隐蔽处走,谁知走了还没有几步,就听见楼下有动静,还带着鬼哭狼嚎的声音。
桃枝从窗户往下望了望,竟是看到了许多带刀的蒙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