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开口后就后悔了,她一时失言,却让信王听了个清楚。
“你说什么?你说我幼稚?
郡君这讲话的口吻,倒是很像本王过去的一个老熟人,本王有意给郡君讲讲,不知郡君可愿意听?”
信王靠近一步,兰清弦就后退一步。
“信王殿下,您如今贵为亲王,何必还和臣这个平凡的女子有纠缠?
不如你我各退一步,就当今日没有见过面。”
兰清弦太过镇定,以至看在信王眼中,着实讽刺,他面上似有笑意,但那笑意只提了嘴角,显得有些怪异。
“你还在记恨我……恨我对你出手,恨我把你我之间情意当作生意……
可你看看,我都跟着你来到这里了,我那些生意也就不作数了,你就不能忘了那些过往?”
兰清弦不解信王显露出的些微疯狂,仿佛做下恶事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殿下,你我之间从来没有过旁的交情,又何谈记恨?大约只是陌生人罢了……
臣还有事,便不碍着殿下的眼,先行告退。”
兰清弦没有再给信王看着她眼睛说话的机会,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而信王如愿没有追上来,却将一句话送入她耳中。
“你想要把我当陌生人?兰清弦,你休想!”
快步离开的兰清弦走过一个转角,忽的紧靠在墙上,不住地大喘气,有那么一瞬间,现世阿商的面孔和异世殷少商的面孔重合在了一起——
对了,还是她失神,殷少商就是阿商,是她天真,在现世那么多年都没能发现自己的枕边人根本没有心。
恨吗?已经不恨了,只是心口处隐隐作痛,提醒她,那鲜血淋漓的画面无比真实。
在这一刻,兰清弦有奇异的幻想,她会希望,郦眉笙就在她身边。
然这念头划过的一瞬,她就靠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无论如何,我都在你身边……”
震惊过后,兰清弦都没有躲闪的意思,只因她知道,在她身后的人正是郦眉笙。
“你怎么会到此处?”
许是情人间心有灵犀,郦眉笙原准备出宫,但记得兰清弦怕是这几日都要在宫中忙碌,他就没有离开。
往尚宫局走时,无意间看见信王也往那个方向去,他有些预感不好,便跟在了信王身后。
果然,信王让宫女叫出了兰清弦,还说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最后不忘威胁兰清弦几句,倒真真是信王一向的作派。
郦眉笙深知兰清弦受信王所伤,非是一日可愈合,见角落处她眼神放空,定然是再度回忆起那些不堪的画面。
走到她身后,成为她的倚靠,从决定时就不放手,郦眉笙无比庆幸自己不曾让兰清弦溜走。
“你在宫中,所以我来找你。”
兰清弦的慌乱在见到郦眉笙之后,奇迹般消散,她便又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