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的做法出乎意料,而兰清弦的反应更让信王感到吃惊。
“兰慎,本王会如此问,你不是应该急着否认吗?”
兰清弦将一块糕夹到了自己碗里,“殿下,臣能有幸被殿下相邀共用一餐早饭,这是旁人都得不来的福气,臣觉着还是先用早饭吧,凉了对身体不好。”
兰清弦这么讲倒让信王无法再把话题进行下去了,于是他从善如流,也夹了一块糕,不过不是放到自己碗中,而是放到了兰清弦的碗中。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就好好用完这餐早饭。
你来尝尝椿树糕,听说旦何百姓很喜欢这道美食。”
兰清弦眼皮子无意间跳了跳,椿树,香椿叶子,想想都让她觉着反胃,这是她在现世时,极为讨厌的一种食物。
眼下信王夹了一块椿树糕给她,难保不让她多想,一个从未告诉过任何异世之人的癖好,怎么偏偏信王就夹了椿树糕?
兰清弦不动声色,礼尚往来,往信王的盏子当中倒了一盏热茶。
“臣谢殿下,糕点要用,茶水也要饮。”
就是再难吃,兰清弦也要吃下去,于是,她看着信王的眼睛,表情无任何波动地吃下了那块椿树糕。
浓郁的香椿味在她的口腔扩散,抑制不住的恶心正在从腹中往上翻涌,但,她极为淡定地吃完了一整块糕。
“殿下,臣已经用好了,便先退下不打扰殿下。”
信王的笑容一点一点扩大,仿佛半张脸都是他虚假的表情。
“那好,有空本王会再邀兰慎。”
走出君来客栈,上了马车,兰清弦都觉着无法卸下紧张,直到马车走了一阵时,她忽然叫停。
“停!停!我要下车!”
郦眉笙本就觉着兰清弦出了客栈脸色很不好,马车一停下来,她便往外冲,吓得郦眉笙紧随其后。
只见兰清弦寻了个角落,就开始呕吐起来,其实她没有吃什么东西,除了那块强行咽下的椿树糕,腹中空空。
所以呕了一阵儿实在呕不出东西来,满脸的泪水全部都是腹中烧灼的结果。
众人不知原因,只一个郦眉笙敢靠近,然他还没有走出三步,却被兰清弦出声阻拦。
“不,你别过来!”
兰清弦有一种不知如何言语的痛楚,信王能给她一块椿树糕,是否意味着信王的身份真的同她一样,本是现世之人?
纵使她不愿让任何人靠近,但郦眉笙还是悄悄站在了她身后,也不言语,只是将水壶递到了她眼前。
她哪里就能没有感觉,还是接过水壶漱了漱口。
见她的焦躁似乎没有那么明显了,郦眉笙这才说了两句。
“我知道你很累了,我们回去休息,顺便服下些白先生开的药。”
兰清弦缓缓转过身来,因呕吐令她的面色苍白中还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嫣红,她看着郦眉笙,伸出双手,泫然欲滴,忽的两腿好似无力一般往前倒,吓得郦眉笙赶紧接住了她。
“清弦,清弦!”
兰清弦便将全身重量都放在了郦眉笙身上,她心中的墙正在缓慢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