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京中派来的钦差。”
兰清弦摆摆手,“别这么说,你主子要是和我一条心,那我这个钦差也就不是钦差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别忘了我跟你交代的话,倘或这事成了,你就是你主子身边第一等的功臣!”
兰清弦在赌场大闹一次,便是知府想不知道也不行,他和师爷私下里商量,着实有些摸不透兰清弦到底在想什么。
“她那话是想在赌场分一杯羹?”
师爷摇摇头,“大人,我们还是小看了这位县君。
我以为她不过就是借着这次的巡视给自己的履历锦上添花,如今她所说分明更有深意,我猜她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知府在旦何这片土地便是一人之上,天高皇帝远时,他想做什么都可以,正是兰清弦遇到的流民所说,圈地养奴隶,收超出百姓能承受的税银,他莫说富得流油,恐怕十个十万雪花银都有了。
若是兰清弦真的爱银子,那就用银子打发,若她假意爱银子只为了套话,那就是另一个讲法。
“本官活了这么大岁数,什么人没见过!你还是派人盯着她,本官倒要看看这个兰慎县君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再说兰清弦在赌场闹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去过,反而将皇室县君的排场做了个十成十,出行要有彩仗,衣食住行都要用最好的,几乎是传遍了全旦何。
百姓们只是捶胸顿足,说朝廷上下都是一般黑。但旦何的官员和富户却高兴起来,只因这样的县君他们就能动手拉拢了。
兰清弦在京城名声大得很,旦何鲜有人知,不过一个外姓女子能成了皇室的县君,自是有几分旁人没有的本事。
转天兰清弦住的宅子的门房就收到了几十封拜帖,都是想请兰清弦光临自家。
兰清弦挑挑拣拣,没有选中官员,倒是看中了一家富户。
此富户在修临风给她的册子里面写着和旦何知府有世仇,不管是什么样的世仇,去见一面若是能为自己所用更好。
待出门那日,郦眉笙执意要跟着,兰清弦没法子,只好叫桃枝给他做了一张新的人皮面具。
又是护卫又是彩仗,兰清弦做足了架势到了这家富户,莫说请人去叫门了,这家人早就准备好,拖家带口地守在门外,一看兰清弦到了,齐齐下跪。
兰清弦做了个起身的手势,还让带着面具的郦眉笙给其中跪着的小孩子一个大荷包。
“众位如此大礼,倒是叫我受宠若惊了,快快起来。”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男子连忙走上前两步,“柯家能得县君青眼,实乃三生有幸,请县君往这边走。”
这个中年男子就是今日宴席的东道,柯家家主柯富贵,他明明和知府不是一条心,还敢在知府的锅里抢饭吃,是个有胆量的人。
兰清弦略略将柯家看过,便是除了小家子气,倒也富丽堂皇。
进了正厅兰清弦理所应当坐在上首,柯富贵都不让丫鬟上茶和果子,专门使唤自己的小爷和姑娘。
柯富贵相貌一般般,他的两个孩子却很周正,可见他的妻妾都是有点模样的。
兰清弦也不推拒,好似还很享受,时不时地翻捡手边的东西,以作挑剔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