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越来越看不透信王,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殿下,臣不过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一个,当不起殿下谬赞,若殿下有心,还不如想想离开将梁寨的法子。
夜已深,臣不便再留,便先行告退了!”
兰清弦说走就走,也不讲究给信王留面子,然只剩郦眉笙和他两人时,他又问起了郦眉笙。
“郦公爷和县君相识比本王要早,可知她是这般性子?”
兰清弦早早就和郦眉笙提过信王的怪异之处,郦眉笙便很是上心,回答信王的问题皆是模棱两可。
“县君的亲兄长一直在臣门下进学,说来也认识,但着实不熟,殿下问臣这些,倒是让臣回答不出来了。
不过,臣觉着县君这性子刚烈了一些,或许这就是她最后选择和离的原因。
殿下,您可满意臣的回答?”
信王没有再笑,只是声线微微挑高。
“郦公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倒是也不必遮遮掩掩。”
郦眉笙觉着眼皮子跳得厉害,他不知自己是何处暴露了行迹,能让信王有此一言。正要反驳时,却见信王终是嘴角翘了翘。
“你能得父皇宠信是你的本事,不过,以你这般有疾之人,本王看你和县君没有什么可能……”
信王不是个无聊的人,他讲话一定有用意,郦眉笙独自一人休息时,回想起那几句,忽的起身,目光如炬——信王盯上了兰清弦,不是旁的原因,而是想要娶她进门!
想通了其中的关窍,郦眉笙便再也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回想这几日,他这些年都未曾看穿过信王,若是让信王真的娶了兰清弦,他能保证兰清弦一定安全吗?
与其惶惶不可终日,倒不如早早把兰清弦送走,正似兰清弦过往所言,她终究不是这异世的人,也不应该受困于这异世。
翌日天亮,都不用信王现身于人前,便有将梁珍亲自来找,信王心中厌烦不用多说,但面上还算和气,没有给将梁珍不好看。
将梁珍带着信王离开了小楼,说是要在山上走一走,观赏将梁寨的美景,于是小楼周围的山匪们跟着走了有大半。
兰清弦没有想着趁这个机会看看山势,而是去了郦眉笙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郦眉笙正在书写巴掌大的纸条。
“你要送信出去?这里来上一只鸟倒还算平常,可若是被人打下来就麻烦了。”
郦眉笙看兰清弦走过来,状似平常地卷起了纸条。
“你放心,若是那么容易被打下来,那我花费了那么多时间去驯服它们便没有了用处。
你来找我有何事?”
兰清弦同郦眉笙一样,几乎是整夜没睡,不过让她辗转反侧的,是这山寨的诡异之处。
“我原先还想让信王在将梁珍面前为我们争取时间来布置,但我思量再三,又觉着对于旦何的官员来讲,我们要是死在山匪手中不是更好?
如果我们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也就不必跟朝廷有所交代,这是一本万利的生意。”
郦眉笙一听便皱起眉头,“你有几分把握?”
兰清弦不禁回想昨晚见到的将梁大力,“恐怕有了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