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府商贾并不知其中水深,按着贡缎的价钱将一匹布炒到了五千两白银,你不敢耽误,直接在夜间将五十万两百银送出了京城。
银子没有了,布匹也没有了,待有人发觉账本上的问题,你便顺水推舟全扣在王家和兰慎县君的身上,甚至派人放了一把火将参与其中的仆从都烧死,而你全身而退。
不过,你万万没想到,牢中逃出一个李四,由李四查到了王管事,顺藤摸瓜再查到你头上,总共用了没有两日。
你也不用担心,查到这一步就不会再查下去了,自然王家被冤枉一事你就是幕后真凶,往后上断头台的也只有你一个。”
人的忠诚并非无懈可击,门房一心为主,而唤云公主眼见着自顾不暇,那他就只能以死来为此事画个句点,可人毕竟是人,他焉能不想着求生?
看郦眉笙就这般定下了自己的命运,门房实在不甘心。
“郦公爷,老奴不过是马前卒,老奴的背后还有唤……”
门房以为自己还能说出那个名字,谁知后面的侍卫手更快,一把就用掺了麻沸散的巾子捂住了门房的嘴。
郦眉笙摆摆手让侍卫把门房抬走了,守在门口的贺铸顺便关上了门。
原以为此处除了郦眉笙再无他人,谁知座后的门打开了,昀帝竟从里面走了出来。
郦眉笙撑着想要坐到四轮车上,把上首的位置给昀帝让出来,而昀帝却摇摇头,站在他前方沉默了许久。
“朕不明白,她要五十万两银子干什么……难不成带着军队从武罗杀回煊华?
朕的宽容在她眼中竟是个笑话,可朕总想着留些余地,毕竟殷氏皇族正统到今时只剩下我们两个……
阿笙啊,你说朕应该怎么做?”
原以为兰清弦把唤云公主弄出了京城就少了麻烦,然唤云公主变着花样地给兰清弦下绊子,让郦眉笙也很是愤怒,今次昀帝主动提了,那就别怪他郦眉笙下手狠。
“陛下,王家一事不过是个开始,唤云殿下执念已深,拿走银子还不忘了置其他人于死地,倘或日后再有皇室宗亲得封赏,怕是这般事还会再来一次。
既是陛下问臣,那臣便说些僭越的话。
眼下殿下在武罗虽说少了享乐,但天高皇帝远,殿下得了更多的自由,臣觉着不若将未有职务在身的亲王卫队派出去一支,带着圣旨限制住殿下的自由,坚持个半年一年,消磨消磨殿下的锐气。
待殿下摆清了自己的位置,再召回京城不迟。”
郦眉笙的话里有个讲究,未有职务在身的亲王卫队那都是听命于昀帝的,只要唤云公主在武罗有个风吹草动,昀帝都能第一时间知道,这对唤云公主而言,确实是极大的折磨。
昀帝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觉着这主意不错,当下就点了头。
待昀帝离开后,郦眉笙竟是一身的冷汗,他生怕昀帝看出唤云公主和兰清弦之间的龃龉,便换着花样堵了那门房的嘴,一桩祸事总算消弭于无形。
“贺铸,你把消息送到七姑娘那里,让她不必再担心唤云公主,有了圣上出面,贡缎一事便尘埃落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