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好好守在你家姑娘身边,我白日里不能出面,待夜间时,你将院中人清一清,我会把大夫带过去。
还有,我不过是个虚挂名的白身,以后莫要叫我大人了,直呼我贺铸就好。”
半夏想要找到的人就是贺铸,她太知道此时能信任的人是谁,这一趟算是得了个好结果。
半夏福身给贺铸行了官礼,“一切有劳公子。”
半夏是从家中溜出去的,自然回来也是悄悄的,看院中没出事,看兰清弦面上浮着霜色,她心中的担忧一分不见少。
桃枝不明白半夏的做法,便在此时多问了一句。
“家中尚有老太太坐镇,为何不求?便让珈贺去给大哥送个信也好。”
半夏捞出热水盆中的面巾子给兰清弦净面,“姑娘交代过,她若出了大事,那一定同兰家无关,此时将老太太牵扯进来,除了担心还没有法子能了事。
至于你大哥阿格熙,他眼下管着姑娘的产业,本就不在京中,待一封信将他叫回来,姑娘还能等得起吗?
我知我这一手恐姑娘醒来后不悦,但此时,这是最好的法子。”
桃枝看半夏少了婆婆妈妈的劲,实在是个将歌芜院里里外外都管得好的最有本事的管事。
“我自小在江湖上讨生活,确实不知这宅中的弯弯绕,不过你放心,我会将此处看得如铁桶一般,只要你不发话,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白日里和贺铸商量好了,故而夜间的时候,连通着外面的院中角门并没有上锁,果然众人都沉沉睡去之时,有人从角门外面闪了进来。
那映荷纵是有三头六臂,却也瞒不过和自己睡一间屋的丫鬟,她折腾了许久,最后还没有走出抱厦,就惊醒了一个小丫鬟。
半夏明令夜间不让在外面游荡,万一这小丫鬟出去告状,映荷这谎就不好说了。无法子,映荷便又老实睡下了,始终未能看到她想看到的精彩。
从角门闪进来的二人,轻手轻脚,既是在半夏安排之下,他们都不用叫门就进了兰清弦的寝居。
只是还未站定,有人的剑已经亮出来了。
“你们是何人!”
半夏连忙掀帘子出来,叫桃枝收起长剑。
“这是我请来看姑娘的,你仍旧守在此处。”
两人皆是兜帽长袍,还将面孔隐在暗影下面,不怪桃枝出剑。
待半夏将两人引至里间,两人都摘了兜帽,半夏这才行礼。
“奴婢见过公爷。”
来人自是贺铸的主子郦眉笙,他看兰清弦正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忽的很想坐到她床边,最后却只是将拳头紧了紧,眸光中一片氤氲之色。
“白先生,有劳了。”
另一位摘下兜帽原是个中年女子,若是兰清弦醒着,便能认出来,这位是在她坠崖之后治伤的那个女大夫。
“请公爷放心,姑娘吉人自有天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