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思韵和兰清弦斗法多次,在尚书令的眼中都以为是小儿女的乐趣,他甚至从来不曾探究过兰家七姑娘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前一日董思韵同董家夫人提到了兰清弦的名字,尚书令这才来邀,然面前这个小姑娘正是那日在皇帝的书房内站在建亭侯身边的姑娘。
即便是见过多次因不上心也未看清面孔,时至今日尚书令方明白,兰清弦能站在建亭侯身边是有原因的的。
“你就是兰家那个掌了权势的庶女,我竟不知你同我女儿已经这样熟了。”
兰清弦不在意尚书令言语中的试探,只是一抬手摆向了马车。
“大人亲躬,无非是因为疼惜自己的女儿,小女感怀大人与董姑娘父女深情,愿意过府一探。”
兰清弦不卑不亢进退有度,实叫尚书令吃惊,然眼下可不是讲究的时候,他便再没有多问,只是将兰清弦让到了马车里面,他骑着马在前面引路。
不多时,兰清弦入了董府,那董家夫人见到兰清弦一把就握住了她的双手。
“我儿日渐虚弱,少有清醒之时,一开口便是要见姑娘,可见姑娘同她定是要好,我这些年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若姑娘能令我儿好上那么一两分,我愿将府中一半家财送给姑娘。”
无论是现世的青沇,亦或是异世的兰清弦,她们无一例外都不曾有过母女之爱,今见董家夫人因董思韵之事愁苦以至早生华发,她不禁也动了真意。
“夫人,董姑娘还是这样小的年纪,想不开也是常事,您便是为着长久地守在她身边,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
董家夫人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但愿我儿能好。”
同兰清弦在兰家的歌芜院相比,董思韵的院子可用华丽二字来形容了,这样富贵的身份,便是叫她收敛也难。
然就是这般满目光华的院子,董思韵的屋子门口都没有人守着。
看出兰清弦的疑惑,董家夫人啜泣间露出几个字。
“她不让门口有人,只要看见就闹,无法子便都撤了。
兰姑娘自进去吧,不然看见院外的人影她又不高兴了。”
若是平时在兰清弦看来这屋中定然有诈,可今日她愿意看在董家夫人的面上相信一回。
一推屋门,入目可见的博物架上面全是空的,而桌子上的茶壶茶盏子也没有,不知道还以为此处糟了贼。
兰清弦跨过门槛儿走了两步,忽听得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你来了,我等你许久了。”
兰清弦自是不会听错,这的确是董思韵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找去,才看到里间榻上董思韵正趴在窗框上,相比多日以前,却是瘦得已经脱了形。
“我如你所愿,只是不知,你找我来是为何。”
董思韵缓缓转身,面色苍白,一双眼都抠了进去。
“你看看我这个样子,许是我活不了多久,我只想从你口中得一个真相,只有你知道的真相。”
兰清弦稍显沉默,她确实明白董思韵到底想问什么,但为着霍愿,她却不愿意合盘托出。
董思韵将她手边的盒子打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幅卷好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