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怎样?”
大夫给了郦眉笙一张方子,“待这次伤好后,用这方子制成丸药,一日两丸,连吃上一年,至少要将姑娘的损耗补回来。
当然仅仅吃药是不够的,她早年就气血不足,近大半年又思虑过重,便是心神过伤也让她愈渐虚弱。”
郦眉笙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思虑过重?呵……也是,她都打遍天下无敌手了,如何不是思虑过重……
我懂了,药我会督促她喝,一定按着先生的方子来。您从这里出去后往西走,大约一里地,我的人在那里等您,会送您出谷。”
送走了大夫,郦眉笙其实很生气,他想质问兰清弦缘何令自己到了如此地步,只是门一打开,见兰清弦的面色恍如泛着凉意的白石,他就再也狠不下心了。
端起一盏茶,郦眉笙送到兰清弦手边,然兰清弦正要接的时候,他趁势握住了她的手。
已经在靠近床的位置放了一个炭盆,不想兰清弦的手还是那样的凉。
郦眉笙早就将自己在兰清弦面前做过的保证都丢在脑后,他只是紧紧握着,将温度传递给兰清弦,根本不想放手。
“大夫说的你也都听到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几日,什么都不要想,便真正当一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世家贵女。”
兰清弦由着郦眉笙不放手,也由着他安排自己的生活。
“不想我竟有这么大的本事,能让昭沐公伺候我的起居,实在是我的荣幸。
对了,你是怎么找到我的?程、尚两家姑娘可好?我祖母万万不能知道此事……”
这才没有多少功夫,兰清弦又开始费脑子了,仿佛桩桩件件的安排她都要刻在身上,郦眉笙一挑眉,干脆用手捂上了她的嘴。
“你总是忘了我这昭沐公的名头从来不是虚名,你需要休息,不要什么都想,我同你保证,你所担心的那些都不会发生。
我还活着呢,焉能让几个不入流的杀手就成了事!”
兰清弦见郦眉笙一脸郑重,浅笑宛然。
“好,我再不问了,你莫要生气。
那不说杀手的事,我能知道你缘何照顾人手一点也不生?”
郦眉笙有些意外,但兰清弦问了,他便实言相告。
“我儿时父母尚在,有歹人劫持了我威胁我父亲,那些日子我吃尽了苦头,方知住在富贵窝里面的我就如同易碎的琉璃。
故我再不愿过被人掌控在手的日子,莫说习武居家过日子,便是将我丢在野林子里面一个月,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郦眉笙口中平淡的叙述,定是有许多不能细数的痛苦回忆,这让兰清弦想起在噬人之境中,她摸到过郦眉笙身上的伤疤。
“我记得你的伤疤,那一定很痛。”
郦眉笙拿着兰清弦的手隔着衣服,将胸前最长的伤疤描摹了一遍。
“它们都已经好了,只是记录了过往……可你的伤口今时还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