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端着茶盘子进来,差点和四姑娘撞在一起,见这个架势,她很是自然地给四姑娘让出了一条道,似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给兰清弦倒了一杯茶。
“姑娘,四姑娘和诚大爷没牵连在一起?”
兰清弦摇摇头,“兰沐瑶就是个大傻子,学不会掩饰,她今日闹这么一出不是出自兰方诚的手笔。
不过能探听到阿格熙来院中与我密谈,必然是常常派人在歌芜院附近转悠,说不准就是我那位嫡母的命令。”
兰清弦还没顾得上自己这摊子事儿,笃行轩那边又出了幺蛾子,霍愿到底还是沉不住气,兰方诚甫一回来,她就去了兰方诚的书房闹事,两边人手都不少,竟还有人失手打破了兰方诚的头。
这可算是家中大事了,不敢闹到家主那边,还是由二太太亲自出面把两边的人都控制住了。
一边是自己的亲儿子,一边是亲侄女又兼儿媳妇,二太太除了暂时让两人不见面,真还没有旁的法子。
兰清弦心中有些不解,兰方诚都和霍愿闹到了这步田地,可一直不曾出手到底在等什么?就这么大概又过了半个月,霍愿让身边人递消息和兰清弦私下里见了个面。
说来有趣,不是在家中见面,而是约在了外面一处霍家的铺子。
半个月未见,霍愿因着失了孩子的病症不仅不见好,今时又添了其他病症,整个人看着瘦了十几斤不说,脸上都泛着灰色。
既是约见必然有要事商谈,兰清弦不曾说笑直言关键,“你本就没有比我大上几岁,年纪轻轻的便是得病,半个月的将养怎的连丝血色都没了?”
霍愿紧了紧身上的厚毛大氅,动作略显迟缓,“这便是我想同你见面的缘故,笃行轩到处都是兰方诚的人,我不能和你见面。”
兰清弦着实吃惊,原是兰方诚已经动手了,不曾想笃行轩成了铁桶,彻底将霍愿软禁了起来,连出个院子都有人防着。
“我身边最得力的两个丫鬟,一个被发卖了,一个被打死扔到井里了,倘或没有二太太发了话让我看看霍家的铺子,兰方诚也是不允许我多行一步的。
七姑娘,你看我如今这个样子,可还有半分活人的气息?”
霍愿的身体破败得很厉害,不过几句话而已她说了很久,她身边可靠的人没有了,兰方诚便几乎明着让她喝下了掺有慢性毒药的补药,一日两顿一连半个月她都被强迫着过日子。
家中的大夫霍愿自是不能见,借着这回见兰清弦的机会,她想让大夫解毒好让自己活下去。
兰清弦也不耽误,避过兰方诚手下监视的人真的把大夫带回铺子,只可惜看过病之后,大夫支支吾吾没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大家族的事大夫不愿深陷其中,正是兰清弦一把短匕架到他脖子上,他倏然跪地,“太太!你这已经病入膏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