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弦正襟端坐,做了个请的手势,“本就不熟,不妨直言来意,南竹大人想来没什么闲情雅致。”
郦眉笙在兰清弦话音方落的那一刹那,全然没有了笑意,“那就来做个生意好了,我知你祖父过些日子要做个大寿,到时人数众多,我想要借着你兰家的地盘见个熟人,希望在你手中能够成行。
当然既是生意我便给你报酬,你提个条件,我,满足你。”
郦眉笙并非世家贵族一般将平民一概不看在眼里,着实是他与人相处藏着十分猜疑和厉色,故而说出口的话听到兰清弦耳中实在不算好听。
兰清弦略略思量,伸出了一只手将五指张开,“我也不做那打劫的买卖,五十两金子,童叟无欺,不但给你提供地方,还让你后顾无忧,便是与你那熟人打起来外间也不会有人知道。”
五十两金子!躲在树后面的贺铸差点眼珠子都掉出来,他不想兰清弦还真是敢开口,依着郦眉笙的这性子金子必是一分都不会给,可郦眉笙笑笑,“好,五十两金子就这么说定了。”
一笔交易做成二人再没有过接触,直到贵女们都各回各家了,这位娇矜的昭沐公都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
外面兰清弦经这一出波澜瞧着是过了生死,但谁料几个姑娘一回到兰家,就深感家中氛围更不是很正常,仆从们如同被割了舌头一般,静到落针可闻。
直到兰清弦跨进自己的歌芜院,才看见梦鹃和鸳儿正闲磕牙。
“姑娘你是不知,你走了之后,二房闹起来了,诚大爷从教坊领回来两个舞姬专门放在大奶奶眼前,大奶奶怀着身子抄着鸡毛掸子将其中一个打晕过去了!”
鸳儿有些碎嘴子,如同讲述奇闻异事一般眉飞色舞,于她口中,霍愿同市井当中的泼妇没什么两样,和兰方诚吵了几句之后又动起手来,让兰方诚脸上多了几道指甲划的血痕。
二太太同霍愿的亲戚情分在兰方诚受伤之后算是又断了一半,她还没有用婆婆的身份拿捏霍愿,霍愿就跑到了家主的院子里面。
家主还不至于老迈昏聩到管至亲儿子的屋里事,两头劝劝也就算了,还让山管家管好下面仆从的嘴巴,不能多议论。
鸳儿手里还拿了一把瓜子,“姑娘,诚大爷想是真喜欢那两个舞姬呢,和大奶奶闹成那个样子,都一直留在身边,说不定哪一天就成了姨娘吧。”
鸳儿不懂很正常,但听在兰清弦耳中,兰方诚十足的反常,那般爱惜羽毛的人,岂会用舞姬坏了自己经营的好名声?
兰清弦尚没有摸清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听一个小厮叫了鸳儿的名字,“鸳儿姐姐开门!出大事了!”
这小厮气喘吁吁,一把揪住了鸳儿的衣服,“姐姐,大奶奶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