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时候不早,沈冷雁买完衣服来不及再买其他东西,只好暂时先回家。
半路上寒风渐起,板车上没有篷子,风吹在脸上宛如刀刮般疼,车板上的三人皆是沉默,气氛比寒风还要冰冷。
“抓紧点,找个东西挡着风,再不快点,到家就迟了。”
柱子朝后提醒一句,手里的鞭子重重抽在毛驴身上,毛驴嘶鸣一声,扬起蹄子往前狂奔,赶在太阳消失前看到了村子的轮廓。
尽管紧赶慢赶,沈冷雁从驴车下来时天也完全黑了,柱子把她们送到家门口,这才回去。
陈娘等在家门口,接过她们手里的东西放到正厅,看到两个孩子冻得通红的脸,心疼不已。
“赶快喝口热水歇歇,家里地龙早就烧着,我去拿冻伤膏,你们摸摸,可不能生冻疮,太遭罪了。”
陈娘快步去了自己房间,只留她们二人相对而坐,燕玲心虚不敢看她,沈冷雁闲情自若小口喝着热水。
不多时,门口传来脚步声,沈冷雁抬眸望去,陈娘和二舅妈同时出现在门口。
“赶快擦擦,这还是雁丫头上次特意买的,可好用的,擦完手上水嫩极了。”
陈娘挖出一大块软膏抹在燕玲手背上,涂抹均匀,又让燕玲再抹点到脸上,之后才给沈冷雁。
沈冷雁接过慢慢揉搓,燕玲偷摸看她动作,有模有样学她。
“雁丫头就是细心,还给我买两件冬衣,样式看着不错,但颜色是不是太招眼了,”
二舅妈腼腆说,早就把衣服翻了遍,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尺码衣服。
“不招眼,那颜色挺正,平时穿出去也行。”
沈冷雁客套回答,她眼光不差,看的都挺适合二舅妈,说这话只是为了让她安心。
“就是,姐姐专门给娘挑的,当时那管事娘子都不收姐姐的钱,姐姐真是好本事啊。”
这话听着有些刺耳,可表面上又让人挑不出错来,纯粹心里不舒服。
沈冷雁淡淡扫她一眼,冷笑说:“当初救了她家小姐,所以才没收钱,不过哪能白白受了人家的情分,非亲非故的,这些衣服我还是给了钱。”
“哎呦,这得不少钱吧,又让雁丫头破费了,过两天二舅妈给你做好吃的,犒劳犒劳你。”
二舅妈装傻充愣,仿佛听不懂她说的到底是什么,高高兴兴收下衣服,半句谢都没说,就连陈娘脸上的笑容淡了。
燕玲仿佛找到了靠山,微微扬起下巴,得意忘形道:“可不是,那管事娘子真没眼见,为了那小徒弟得罪姐姐,以后怕是把布庄的差事丢了。”
她幸灾乐祸说,二舅妈疑惑问:“怎么回事?你们受欺负了?有你姐姐在,谁敢欺负你啊。雁丫头你说对不对。”
母女二人一唱一和,把矛头指向沈冷雁,颇有种兴师问罪的架势。
沈冷雁不紧不慢抿口水,还没开口又被燕玲抢白,她泫然若泣,委屈趴在陈娘怀里,亲娘就在旁边。
“姑姑,你把姐姐教的很好,认理不认人,还好最后还是姐姐出面,但那布庄的人瞧不起我,好一顿欺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