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镇上回来，沈冷雁去后山送完辣椒回家休息一天，第二日屠户把一整头猪大摇大摆运到她家院子里，几乎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小孩子最爱凑热闹，前呼后拥围着屠户一路来到沈冷雁家里，大人们瞧着新奇，陆陆续续跟在后面，不多时沈冷雁家中的院子里挤满了人。

沈冷雁睡眼朦胧出来，她就睡个午觉，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她在屋里收拾一番，屠户在院中叫她：“小老板，你要的猪我带来了，快出来看看。”

陈娘先出屋，一辈子没看过这么大头猪，花钱的心疼也被好奇代替。

有人听说是沈冷雁买的，纷纷羡慕陈娘。

“还是陈娘好福气，才半年，住上新房过年还能买下一整头猪。得花不少钱吧。”

“人家有个好闺女，谁说女娃儿没用，比我家那天天就知道人见狗嫌的儿子强多了。”

“可不是，雁丫头还不藏私，带村子里的人一起赚钱呢，可惜我手笨，学不来针线活，听说三婶她们跟在后面赚了快二两银子了。”

陈娘对他们的话十分受用，自家孩子能干，旁人夸两句多好，她脸上也有光。

沈冷雁慢吞吞走出来，院里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看向她，她半抬起脚要落不落，背后发毛，忍下转身进屋的冲动。

“大家都在呢，挺好的。”沈冷雁干巴巴问声好，快步走到陈娘面前，用她做挡箭牌。

“你这丫头。”陈娘自是了解女儿，笑骂一句，侧身隔绝大部分人试探的目光。

“小老板来看看，昨夜特意挑的猪，肥瘦匀称，冬天煎炒烹炸都能用，血放的干净，猪下水也都留着，不要的话我再带回去。”

屠户细心料理干净，甚至猪血也一并带了回来，只要是能吃的他都带来，不像旁的还偷偷克扣。

叫了她名字，沈冷雁不能继续装傻充愣，硬着头皮从陈娘身后走出，此时大家又重新在乎猪，这才稍微好受些。

屠户脚边还有个大麻袋，看起来沉甸甸得，也不知装了什么，细问之下才知道，里面都是猪骨，过年时炖骨头汤用的。

“这里还有些我没动，都是上好的排骨，我带刀来了，小老板怎么改我就怎么动刀。”

屠户一脸凶相，不知道还以为沈冷雁指使他去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沈冷雁抽抽嘴角，还真是一整头猪，分毫不差。

“娘，你要怎么放，包饺子还是炖排骨？”

沈冷雁偏头去问陈娘，厨房一事向来都是听她的。

陈娘从小到大没吃过这么多肉，哪里知道这样，局促摆手：“还是让他来吧，每样都弄点，慢慢吃，猪血留着，吃锅子的时候放点。”

陈娘大致说了下，沈冷雁点头，示意屠户去做，屠户哎了声，啐了两下，叫沈冷雁搬来一张大木板，跟人一同把猪抬上去。

他手起刀落，木板发出吱呀声，好似下一秒就要断裂，屠户眼睛不眨挥舞比斧头还要锋利的大刀。

有几个小孩子吓得躲进娘亲怀里，又耐不住好奇心睁开一条缝隙偷看。

屠户三下五除二把整头猪剖解，排骨带些许瘦肉，剩下的猪腿劈开，把猪脚剁下堆放在旁边。

很快，整头猪不见猪样，沈冷雁惊叹拍手，屠户的手艺可真好，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弄完了。

“小本事，我从小跟我爹干这些，几岁就提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