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冷雁走到门口就让兰芝留步,她在门房领回自己的扁担和竹筐,把绸缎塞进筐里,高出一大截。
绸缎外表太过华丽,放在破旧的竹筐里属实有些打眼,她又向小哥借了一个大麻袋套上,总算不会引人注意了。
来到马车停靠的巷子,那大叔还没走,先看到她,热情招手向她打招呼。
“这边,正好再等最后一位客人就能走了,今天赶上了。”
“嗯,事情办得顺利,这不立刻就来了。”
沈冷雁轻车熟路坐上车辕,竹筐放在最后面,觉得不放心,双手把绸缎抱在怀中。
“买的布?”
“嗯,买回去给妹妹做新衣服,冬衣也要备上。”沈冷雁笑着回答,尽量不让人看出异样来。
车夫侃侃而谈:“没错,我再多跑两趟,家里冬衣的钱也够了,他们说今年冬天冷着呢,以往凑合过,今年可不行了。”
说话间,最后一位客人上了车,车夫不再多言,扬起马鞭出发。
沈冷雁一路到了家,陈娘在窗前赶工,沈冷雁一眼就看出来不是给她们做的。
“娘,你这是哪儿来的,咱家没人穿得了这么大的鞋吧。”
鞋底摆在旁边,明显是个成年男人脚的大小,看样式,更不是给傅景林做的。
陈娘先是匆忙收起,局促解释:“我这病好地差不多了,就托人从镇上带了些小活做,打发打发时间。”
陈娘一直吃药,按照沈冷雁给她开出的方子,身体好了许多,都是土生土长的农人,闲不住,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才行。
之前沈冷雁对她的身体格外看重,稍微重点的活她都不让做,背着女儿在外面找活,她竟然还有些心虚。
沈冷雁听完哭笑不得:“你做就做呗,怕我做什么,不过啊,我这里还真有别的活给你。”
她转身从竹筐里抽出绸缎,解开麻袋摆在家中唯一的桌上。
陈娘见状倒吸一口气,赶紧上前抢过麻袋又重新包起来,严肃问:“你哪来的绸缎?”
沈冷雁身上虽然有钱,但她从不乱花,向来是陈娘最放心的地方,这匹绸缎没个二两银子买不到。
“娘,你别反应太大,”沈冷雁握住她的手腕安抚,“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事情。”
她顺势把陈娘带到床边坐下,然后把跟李府的事毫无保留说了,不过隐瞒了她在耳房偷听的秘密。
陈娘半晌没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布庄看上了我的手艺,还送了绸缎给我练手?”
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啊。
沈冷雁趁陈娘愣神的功夫,翻出小零食抱在怀里吃,她早就饿了。
“差不多,只要娘把这样式绣好……”沈冷雁说到一半觉得不妥,“最好能多教两个人,我就能去李府谈下这笔生意。”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陈娘像是重新活了过来一样,整个人洋溢着干劲,面色红润。
“之前我就教了几个人,我叫她们过来试试,真的要在绸缎上试?”陈娘不确定又问了遍,她怕绣坏了。
“娘你别担心,大胆地绣,李府已经送给我了,最好绣得好看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