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早已出嫁,一年前儿子沈伦也和青梅竹马的恋人喜结连理,夫妻和睦美满,可惜好景不长,婚后半年新婚妻子偶遇风寒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便撒手人寰。
沈伦伤心欲绝,每每到织布房抚摸织布机上的一木一线一布睹物思人,情殇日浓。
织布机是陪嫁嫁妆,老两口本想把织布机送还给儿媳妇娘家,奈何他们推脱不要,话里话外嫌弃是死人的东西不祥!
别人不要,他们也无可奈何,可眼见儿子日渐消沉,恐跟着香消玉殒,决定把织布机趁早卖掉。
不过他们怕儿子接受不了把织布机卖了的事,夫妻俩乱翻上阵劝说,沈伦最终点头同意。
今天是沈伦夫妻成亲一周年的日子,可惜两人已阴阳相隔。
他记得妻子生前最爱看红枫叶,两人也常在红枫林携手漫步,于是就想上山来给亡妻摘几片红枫放在她木碑前奠祭,奈何身体实在不给力,没走两下便昏了过去。
杜海把人送去医馆,让周东他们先照顾着,他去沈家通知他家人。
沈伦爹娘年过半百,头发已渐花白,见儿子一动不动躺在医馆里,沈母顿时泪如雨下,沈父也红了眼眶,忙询问大夫儿子的情况。
大夫显然也是知道他家情况,看上去还挺熟络,“沈老弟,世侄这情况明显比之前更严重了,郁结五内不能舒怀,长此以往,就怕……”
大夫没有往下说,只是摇了摇头,可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沈母稍稍止住了哭泣,边擦着眼泪边问道:“平大夫,若我们带着他搬离这里,他这病会不会有所好转?”
“这个老夫不能给准话,事情的好坏那是因人而异,不过倒可以给他一些激励或目标,转移他的注意力,或者他会慢慢把事情放下也说不定。”
站在一旁听着的孟湘芸觉得老大夫分析得不错,人一旦有了要做的事,想其他事的时间就少了,久而久之慢慢就会淡化,确实是个好主意。
沈父点点头,“谢谢你平大夫,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平大夫拍拍他肩膀,缓步走了出去。
沈父此时才注意到房内站着如此多人,忙对杜海拱手道谢,“今天太感谢杜小哥!我这儿子一不注意就偷溜到山上,若不是杜小哥出手帮助,也不知如何是好,如此大恩,日后定上门致谢。”
杜海摆摆手,“沈伯误会了,我只是去通知你老,真正救沈公子的是这几位,这是周公子,他是他们的大哥,也是他背沈公子下山的。”
沈父沈母一听满脸感激,“感谢周公子救了我儿,实在是太感谢了。”
杜海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孟姑娘,是周公子快要过门的妻子,也是要买你们家织机的人。”
沈母上下打量了一番孟湘芸,一时颇有好感,“那可真是太巧了,看来我们注定有缘!孟姑娘和这几位周公子是从哪里来?”
孟湘芸应道:“我们从宁阳镇来,今天中午刚到。”
“还挺远,不知几位可定有客栈?如果还没,不如今晚就在我家住一宿,我家有三间空房,几位挤挤还是可以的。”
孟湘芸却忙拒绝道:“伯母太客气了,沈公子还要两位照顾,我们这么多人不方便打扰!”
沈父沈母想想也是,也不好再作邀请,只是让他们明天定要在家里用午膳,必好酒好菜扫榻相迎!
孟湘芸自是点头答应,然后一行五人就离开了医馆。
杜海找了家客栈,孟湘芸要了三间下等房,她一人一间,周东和杜海一间,周南自是和小西一间。
夜半醒来,小腹涨涨。
睡前果然不能多喝水,容易尿急。
门一打开,瞬间定住。
周东裹着一床棉被靠在门边睡得憨沉,双脚还弯曲着抵住门框,他这是在给自己守门呢!
孟湘芸骤然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