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汉尼拔那一套不适合小姐,他把自己弄得像个野蛮人,还想要别人跟着他一起过这种日子。他是个疯子!但是小姐离开他后却返回了迦太基,说明小姐依然想在迦太基有所发展,是不是呢?”
王玉婷微低头,瞪着这个不得不让人提防的男人。他说对了一半,她是偷跑回来的,可回到迦太基不是为了另谋发展。让他自以为是地去猜吧,她突然有了主意。“你说得没错,在意大利冒着丧命的危险进出战场,却依然被汉尼拔压制,这种日子我过不下去。想起来,我在迦太基政坛也有些人脉关系,还不如回来,说不定更有成就。”
“小姐的想法很明智。汉尼拔在意大利频频胜利,使得民众中支持巴尔西德党的人越来越多,议员们的压力很大。现在急需有站在议员们一边的新将领出现,小姐的回归刚好。”吉斯科赞许地说。
王玉婷不自然地笑起来。什么“刚好”?现在回迦太基不是刚好被那群杀人不见血的议员推上风口浪尖吗?她不是傻子,吉斯科会来到这座小城可能也是为了避风头。
吉斯科突然有了好主意,“我想这样最好。我派人护送小姐回迦太基。”
“不太好吧!努米底亚人随时会发动攻击,你却分调人手保护我……”王玉婷千万个不乐意。如果吉斯科派人护送,她不是只能乖乖地去见议员了?
“只是一小队人,军队不缺他们。回到迦太基城,替我问候汉诺议长和议员们就当是对我的谢礼。”
这个“人情”真是无法拒绝,拒绝就会被怀疑另有企图,王玉婷只好接受。现在离开军营、离开哈德鲁密敦才是头等大事,至于这队卫兵,半路上再想法甩掉他们。
“小姐能有为迦太基服务的志向令我很高兴。对了!还有件事。”吉斯科从桌下捧出只小箱子,取出用泥印封住盒盖的盒子,如果有人打开盒盖,那么上边的泥印就会损坏。他把盒子交给王玉婷,“这里边有哈德鲁密敦市政官米隆写给他母亲的信,请小姐顺路转交。米隆是塞德巴尔议员的小儿子,但这封信只能转交给他的母亲,别让议员见到了。”
“他写给母亲的信叫他自己派人送去不就行了?”王玉婷不愿再增加额外负担了。
“关于米隆的故事,小姐可能不知情,请你听我说。”吉斯科很有耐心,而且轻松,似乎是个有趣的故事。“米隆市政官的年纪其实与小姐差不多,能担任这样的职务全依靠他那有权势的父亲。就在两三年前,他还是个只知享乐的贵族子弟,但一件事改变了他。为了个妓女,他与雇佣兵打架,这件事在当时闹出了点风波,塞德巴尔议员非常生气,家族的颜面被这个儿子丢尽了。米隆得到了教训,表示要与过去的放荡生活决裂,他也真的这样做了。
“在父亲的安排下,他起初在迦太基城内担任小职务,但没做多久便被揭发挪用公款。塞德巴尔议员想为儿子掩饰,不过巴尔西德党的人却利用这件事攻击贵族派,议员很无奈,只好把米隆赶到这座边境城市。最初做文员,但当迦太基城内的言论没那么紧后,他很快被提拔为市政官。”
“真是大树底下好乘凉,有这种老爸……”王玉婷嘀咕。“不过这与信有什么关系?”她发出疑问。
吉斯科继续说:“事实上塞德巴尔议员仍在为米隆挪用公款的事生气,因为这件事为他和他的同僚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米隆暂时也不想回城面见愤怒的父亲。可是现在边境的局势你也知道了,米隆害怕卷入战争,想离开这儿了。他给母亲写信,希望母亲劝说父亲,把他调回迦太基城,或者派到安全的地方。他的随从家里人都认识,他的有奴隶会向还在气头上的父亲告密,这样他的计划就不能成功了,所以他恳请我为他送这封信。我怎么能做这件事?我的信使一旦进入议员家,别人会误认为有军事机密,或者有阴谋,小事也将变成大事。但小姐很合适,小姐以女性身份拜访议员夫人,两个女人的闲聊不会引人注意。”
王玉婷感到盒子烫手。吉斯科连怎么掩饰也为她想到了,不过王玉婷觉得不会这么顺利。无论心里怎么不愿意,但她还是只能答应,为了能离开这儿,一切先顺着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