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搅出一丝凉风,发着银光的尖锐物体停在了眼前,赵弄潮的思索突然变成了惊吓,那一刻他感到心脏酮了。廷达鲁斯徒手抓住了飞向赵弄潮的投枪,调转枪头扎入冲向他们的努米底亚人的胸膛。
廷达鲁斯迅捷地跳下马,俯身砍断冲来的敌人战马的前腿,战马惨叫着向前扑倒,连同马背上的骑手一起摔在地上,他还未来得及反应,鲜血已从他的颈项处喷出。
赵弄潮看得目瞪口呆,仿佛被廷达鲁斯砍断脖子的人是他自己,那些血喷溅在了他的身上。他空握着反出白光的利刃,那上面除了手心中渗出的汗液外什么也没沾上。
另一侧也闪过了努米底亚人的黑色身影,赵弄潮惊慌地看过去,这个努米底亚人完全有机会把他置于死地,可他没有动手,目光扫过赵弄潮的头顶,转身往回跑,像是急着去报告一项发现。
努米底亚人突然发出惨叫,一支投枪从背心穿透他的身体,他摔下马,死了。
扔出投枪的人是廷达鲁斯,神殿卫兵敏捷地翻上马背,他不会冲入前面的战场,只在赵弄潮身边战斗。赵弄潮向他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猜想这个面无表情的士兵在得知他参与战斗的真实目的后,会不会毫无犹豫地砍下他的头。
狂风突然刮起,来自大海的风吹起眩目的沙尘,军旗上的锦带被拉得笔直,与地面平行飞舞。逆风而站的人在这一刻全部捂住了眼睛,尘土灌入眼中,双眼无法睁开了。战场中的情况像是停顿了半秒,仅是这半秒,逆着风的一方便有无数人倒下。
现在就是机会,赵弄潮松开捂住双眼的手,狠踢马肚,逆风奔向前方。大风一起,局势将逆转,罗马人将全面败退。他等的就是败退的时机,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冲到前面去,与王玉婷会面。
眼角处闪过白色影子,像一缕烟随风飘散了。这个不引人注意的影子却引导起了赵弄潮的惊觉,他勒住缰绳,另一只手摸向头盔,目光追寻那道白影。
赵弄潮差点叫喊出来,大风吹跑了绑在头盔上的围巾,白色的布条在半空中翻滚,被风吹去了远方。
沙尘弥漫的远处现出了模糊人影,塞维利阿的军旗反射着阳光,光芒透过如雾的尘埃在远处闪现。塞维利阿率领的骑兵队赶来增援了,而围巾飘向了他们。
“巴克尔,你投得真远!”士兵称赞身旁的战士投枪掷得远。
巴克尔满足地微笑,不过没什么值得得意的,因为顺风增加了推动力,不仅巴克尔如此,每一位掷出投枪的迦太基士兵都感到省力许多。相反,来自罗马的攻击却少多了,大风压制住了他们的攻势,他们看不见敌人,躲不开敌人的武器,而自己的武器投射准确度大大下降。甚至彼此互相冲撞,在视线不清的情况下,战马与战马撞在一起,罗马人自己撞上己方的人,军队的秩序大乱了。
大风没有影响到迦太基人的视线,王玉婷越来越满意战势的进展。当时在亚得里亚海边遇上大风时她便想到利用这股第天中午必刮的东风,汉尼拔与她想到了一块,立刻下令将军营搬去了靠近海的上风处,这样后到的罗马人不得不在下风处扎营,并在战斗中面对大海,处于逆风位置。汉尼拔将战斗拖延至八、九点钟才开始,也是为了等待这股劲风。
王玉婷顿觉得凉快许多了,瓦罗的军队即将崩溃,她已胜券在握。唯一令她操心的是她仍然没有发现赵弄潮的踪影,也没有任何部下向她报告发现了佩戴白围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