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来者不善。”陈志猜测,“不如让我陪你见见他,看他们耍什么花样。”赵弄潮点点头,赞同这个建议。
朱庇特神殿卫兵队长是位年轻人,看年纪不过二十多岁,黑色头发,身体健壮却匀称得好看,套着一身黑皮甲,斗篷也是黑色的。他已经在厅堂里坐了许久。赵弄潮与陈志从他身边经过,粗略地打量了这个人,他的手臂上有一枚狼形刺青。
队长站起来,礼貌地向赵弄潮行礼,以他的身份本可以不需要这样的礼节,但这样使他显得谦卑。“我代表罗马最高祭司向你表示歉意。”队长双手奉上一卷卷轴。
赵弄潮展开卷轴,是一封最高祭司亲笔书写的道歉信,里边的内容大致是说明这次行刺事件与神殿无关,安抚赵弄潮的情绪。
“祭司阁下真是位细心的人!”赵弄潮合上卷轴,假意地感慨。
“指使奴隶行刺阁下的占卜官已经被赶出神殿,他的行为让同僚和诸神蒙羞。最高祭司阁下非常愤怒,表示不会让这种卑鄙之徒继续解读诸神的暗示,另外保民官将起诉他,伤害罗马人民朋友的人不会得到人民的原谅。”队长进一步向赵弄潮表达了朱庇特神殿与凶手划清界线的决心。
赵弄潮点头感谢他们所作的一切。“我非常感谢最高祭司和保民官能为我这个外国人着想,维护我的利益。我接受他的歉意,并相信这件事与神殿没有关系。但是,祭司阁下却为我的安全如此考虑,我不敢接受。”
陈志从赵弄潮手中得到卷轴,他要看看什么东西让赵弄潮不敢接受,凭着这段时间突击恶补的拉丁文,信只读了个粗略。前面大部分内容都是委婉的道歉解释,在最后结尾附近祭司提出了条小要求。陈志立刻将目光投射到那位队长身上。
“请你接受最高祭司阁下的好意。”队长诚恳地说,“现在全罗马的居民已经知道是神殿的占卜官行刺了你,如果你今后再遇上类似事件,大众的矛头将会再次指向我们。为了朱庇特神殿的名誉,也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的名字叫廷达鲁斯,请接受我为你的侍从,保护你。”
“这不可以!”赵弄潮站起来拒绝了他,“朱庇特神殿是罗马甚至地中海诸国中唯一长年配备士兵的宗教地点,这些士兵不干别的,他们守护着传说中女先知西比尔留下的预言书。让神殿卫兵队长保护我的安全,我无福消受。你回去吧!最高祭司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弄潮向陈志递去一个眼神,两人大步离开厅堂,把队长留在里边。
“看来他并没有恶意。如果他有杀你的意图,恐怕我也阻止不了。为什么不留下他呢?这是你与朱庇特神殿和好的机会。”离开屋子,陈志向赵弄潮诉说。虽然没与那位罗马战士交手,可陈志从他举手投足间感到这个人非等闲之辈。
赵弄潮不理会他的建议,直往花园中迈步。他折断一支树枝,烦恼地将叶片一叶叶从枝丫上扯下,再把光树枝一截截折断,突然回头说:“这不是保护我,是为了监视我,为了防止我再做出让神殿难堪的事!那名队长是最高祭司的心腹,我的一举一动他将会向他的上司汇报,这对我们隐藏身份很不利。玉婷和王叔叔仍在迦太基军队中,我们免不了会与他们联络,如果被人抓住把柄,添油加醋,我们四人都有性命危险。”
陈志点点头,心中责怪自己没有考虑周全。
管家跑出屋子追上了他们。“先生!先生!”他叫住赵弄潮,“先生,那位客人不肯离开,他说他要住在这儿,跟随您!”
“多叫上些身强力壮的人,把他请出去!”赵弄潮厉声吩咐。
管家为难地直摇头,“我们可不敢,先生!他是罗马公民,而且是侍奉神的人。”
赵弄潮顿了顿脚步,语气与态度渐渐缓和了。“算了,他想住下就让他住下,但是谁也别理他,他已经不是客人了。”
“是。”管家急忙从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