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管家连连点头答应。
几名女奴抱着毯子、桌布、窗帘急匆匆赶进一个空房间。她们七手八脚忙着将旧窗帘、旧桌布、旧毯子换掉,这个房间的主人回来了,他今天就要入住。监工在门外催促着她们。
“你们说,他算什么?真把自己当主人了?”铺桌布的黑发女人嘟哝地埋怨着。
“小声点!不怕挨鞭子吗?”同伴提醒她。
但这个女人没有收敛,反而更大喊声地抱怨起来,“他其实就是个客人。客人应该守客人的本分,但他却想管理主人家的事了!就连普布利乌斯少爷什么时候回来,与什么人交朋友,他居然也敢过问!你们不认为他太过分了吗?”
“是过分了,但我们有办法吗?伺候什么人不是伺候?”换窗帘的女人踏着高凳工作,“对了,潘菲娜,莫非你的他会过问你与小主人之间的事?”
“我会的这个?你们想哪儿去了!我才不怕他!”黑发女人得意地说。
“潘菲娜,自从你偷偷溜进小主人的卧室,在那里过夜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就连说话的声量也比从前大了。”挂窗帘的女人故意弯曲声调,使得语气中显出挖苦。
黑发女奴朝她翻白眼,一副不与下等人见识的涅。整理床榻的女人拍打着被褥和枕头,扬起一片灰尘。从枕头里蹦出的一片绒毛飘落到潘菲娜头上,黑色发丝挂住了它。“潘菲娜别动,我来为你弄掉它。”
拍被褥的女人伸手去摘潘菲娜头发上的绒毛,但潘菲娜紧张地推开了她的手,似乎有人要危害她的头发似的。“别碰我的头发!”她理了理发丝,“普布利乌斯少爷最喜爱的就是我的头发!”潘菲娜抱着换下的旧桌布,扭着腰,得意洋洋地步出房间……
利略元老叫来了他名义上的养子。元老与这位青年的关系很简单,却又有着说不清的复杂内情。当时为了能使他进城才宣称是他收养的儿子,因此他们并没有举行正式收养仪式,但元老心底挺喜爱这个青年。
“明天家里要来客人了。”元老递上一份书信,“西庇阿家的顾问要来拜访我,他也想见见你,与你交个朋友。我听说过这个人,很有名的,他协助格涅乌斯在伊比利亚打败了迦太基人,传闻中他预言了前不久发生的地震,而且他很年轻,年纪与你差不多。我没见过这个人,听说前段时间他在元老院旁听会议,不过那时我已经宣布退休,在乡下种田呢!”
陈志不懂拉丁文,他没读信,只是摇了摇头。
“不想见?”利略元老明白他的想法,“我知道你不喜欢应酬,我也不想见。但是他与我们没有仇怨,今后还得在元老院中碰面,他的好意元法拒绝。”元老看着陈志,就算是勉强答应也好。陈志不点头,也不摇头。
“不见也好。这样的人还是少接触比较好,明天我单独与他谈谈,看看他是个怎样的人。虽然他为罗马提供了帮助,我应该感谢他,但这个外国人竟然想插入到罗马的政治中,仅凭这点我就不喜欢。去休息吧!明天的事我一个人应付了。”元老对陈志微笑。陈志回以笑容,沉默地走开。
利略元老叹了声气,乱世之中什么样的怪人都会出现。他展开那封信,又读了一遍,文笔优美,用词谦逊,简直就像出自地道的罗马贵族之手。唯独署名不像罗马人,虽然是拉丁字母,却组合成了几个奇怪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