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婷也跟着坐下,安慰她,“陈志从来没有在意过你的过去,他是个很有气量的男人,虽然我过去与他有过节,但这点不得不服。因此你也不要在意。”
“可是小姐,有些事你并不明白。”海伦娜重新抬起头,眼眶里满是泪水。
“难道你还想着从前那个男人?”
“不,小姐。”海伦娜连连摇头,“我对那个男人已经没有爱了。我执着地想见他,只是希望能结束我的过去。我想知道,他对我有没有付出过真感情;我被卖到远方,他有没有找过我,或者想念过我,那怕一点点也好。我想见到他,我想弄清,我们孩子的死只是他的未婚妻忌妒的愤怒举动,还是他为了摆脱我,也参与了其中。我不能带着不明不白的过去,与一个爱着我,并且我也深爱着的另一个人过一辈子。”
海伦娜的泪水似断线水晶珠般滚落。王玉婷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应该找到那个男人,我也会帮你。如果他全不知情,只是被蒙在鼓里的好男人,这件事就算了;但假如他是个负心汉,仅凭你因为他所受的苦,我也会替你一刀捅死他!你打算怎么做?这种事就得快刀斩乱麻,不如让我替你想办法潜入罗马军营。”
王玉婷的兴奋激动只让海伦娜露出一抹微笑,一抹含泪的似笑非笑的苦涩微笑。她直摇头,“谢谢你,小姐。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了。”说着,泪水再次滚落。
“怎么了?”
“我想,我没有那个机会了,我恐怕……”
“怎么了!”
王玉婷着急地大喊起来。
海伦娜拭去面颊上的泪珠,强忍住眼中的泪,“我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我知道我得了病,而且正在恶化,身边一同工作的奴隶已经不理我了……”
“胡说!你的气色明明比昨天好了许多。奴隶们不理你是因为你协助我们攻下道拉西亚城,你在军队中的地位不一样了,不要多想。”
王玉婷打断她的话。她有些的海伦娜可能从那些多嘴的奴隶口中听见了什么,她决定把海伦娜安抚住,明天就找到那群奴隶调查清楚。
“你总是哭,我可拿你没办法了。走!我们去找陈志,有什么话对他说。”王玉婷拉住海伦娜的手,她的手冰凉。
可是海伦娜挣脱开她的牵引。“算了,小姐。我不想去……我想留在这儿。”
“不行!这里太冷,会着凉的。不如我送你回屋吧!”王玉婷再次拉住她的手,硬把她拖回营地。
屋子里生起火,暖意渐渐在屋中蔓延。王玉婷把冻僵的手贴近火焰烤了烤,再朝着它呵上几口热气。“你好好休息,我还有工作没做完,必须走了。你别着凉!”她又从箱子里翻出几条厚毯子扔在床上。
王玉婷离开后,房间里只留下了海伦娜一人,她孤零零地坐在桌旁,泪水从没有干过。自从病倒后,同室的人全搬走了。
海伦娜摘下发夹,黑色卷发立刻滑落到肩上与背上,她把发夹捧在手心里抚mo,这个头饰是陈志送给她的礼物。她又摘下金手镯,把它紧握手中,这副手镯是陈志用攻克萨干坦城时获得的奖金为她订做的。
眼泪仍然在落下,滴落在手背与金饰上……
第二天一大早,王玉婷被捧着金饰的奴隶吵醒了。
她认出了奴隶手中的金饰属于海伦娜。奴隶告诉她,海伦娜不在房中,留下了首饰与留言。
王玉婷感到事情不妙。跟着奴隶奔入海伦娜的房间。
房间很整齐,就连昨夜她扔在床上的几条毛毯也被折叠好,放在了床头。奴隶指着放首饰的桌子,上边有用黑炭写下的文字。
海伦娜识字不多,留言也很简短,粗糙的木桌上歪歪扭扭写着一排字“我已经知道了。感谢大家。”
王玉婷不明白这句话代表什么。留言下面还有一句字体小一些的留言,这句话是专门留给某一人的。王玉婷看见了,喉咙里突然一阵哽咽,她捂住嘴,堵住了咽喉里想要爆发的声音,但眼眶中的变化却来不及抑制,迷蒙的水花遮挡住了双眼,模糊了眼前一切。
桌上的留言最后写着“陈,我想与你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