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柳对祁盛的怨气，吓得祁云娇甚至不敢进贤亲王府。

她已经把自己想得出来的，最有诚意的赔罪法子告诉祁盛了，还不管用的话，她也想不出办法，不如干脆躲远些，免得惹火上身。

「万一卫柳觉得我是同谋，也非要让我喝上一大碗墨汁怎么办？」

这么一想，祁云娇就理直气壮地，坐在马车里，不肯下车。

婉月伺机钻进车里，跪下就开始絮絮叨叨，把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托盘而出。

最后，婉月总结说：「奴婢觉得，二殿下当时那个样子像是中了邪。」

祁云娇听得稀奇不已，却因为没有亲眼见到祁盛那一番装神弄鬼的表演，有些将信将疑。

「我二哥又不蠢，难道不知道大皇兄这黑了心肝的才是之前害他的罪魁祸首吗？他顾念兄弟之情不许我弄死大哥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推我大哥上位做太子？」

「不能吧，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奇的妖法吗？莫不是中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蛊毒之类？」

这么一想，祁云娇猛地计上心来。

她伸手一招婉月与文袖二人，吩咐说：「你去告诉我二嫂嫂，就说……」

四公主对着两位婢女一阵耳语，说得小丫鬟连连点头，佩服不已。

于是，这日午膳十分，当祁盛独自坐在餐桌前对着满桌「佳肴」发愁时，卫柳则带着自己的丫鬟们一面享用着烤鸡，一面听婉月讲之前那些她并不知情的事情。

「所以，」婉月绘声绘色地说：「我怀疑，二皇子被人下了蛊，控制了神志。」

「唔……我不大懂蛊术，但仿佛也并没有听说过有这么厉害的蛊虫。」卫柳不大相信。

「卫姑娘，你今日给我家殿下号脉了吗？有没有看看他是不是还正常？也许真的就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脑子不好用了呢……」文袖跟着问。

「对啊，如果二殿下是因为中毒中蛊变傻了……那你为这事儿与他生气，岂不是白生气了？」婉月道。

文袖立刻跟着说：「那我家二殿下也挺可怜，他本来就是受害者，结果还被误会嫌弃……」

「罢罢罢，别说我，我懂你们的意思了。」卫柳哭笑不得，说：「我又没有做一桌毒药害他，也没有真的拿尿兑墨给他喝。」

「毕竟有些东西，想做给他就先得过我自己的手，我也不是很想恶心我自己。」

「那些饭菜味道或许确实不太好……好吧，味道或许真的很糟糕，但是内容还是不错的！」

「荤素搭配，药用价值也并未少一分一毫，吃不死人……」

说著说著，卫柳自己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此时废太子与「暗十七」都不在她的面前，可是只要她稍微闭眼，脑海里浮现出的还是他一张俊朗又惹人喜爱的容貌。

只靠脑中这么一想，卫柳就也觉得自己有点太心狠了。

毕竟祁盛这样的，靠脸就能让姑娘们前仆后继了，性格呆一些，认错都不会认似乎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倘若他真的被大皇子算计，中了什么让人变得更傻的药，最后倒霉的也不只是他一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难逃厄运。

「既然你们都担心，等我喝完了这壶酒，去看看他就好了！」

卫柳说著，抬起手把酒杯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很珍惜地抿了一口。

看祁时的表现，她就知道这酒定然价值不菲，或许比她想象得还要更贵，这一坛喝完，恐怕她很久都再难喝到这么好喝的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