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了与没说有什么区别?
就算将来她真的有难,难道凭着父亲现在的一句话,就可以回来要挟大哥吗?不要说大哥不愿搭理,就算是魏明绯也不会同意!
“父亲也无须再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了,”魏萱冷笑道,“以往你总说疼我,可到了真金白银上,终究是要偏向那个可以给你养老送终的。”
说罢,她又挑衅地看着魏启洲,“可惜啊,父亲还有人可以养老送终,大哥呢?魏家的香火已经断了,将来连个养老送终的都没有!”
这话说得何其恶毒!
魏伯山眉峰微动,脸上窘得发红,这本就是他的憾事,可魏萱偏偏要以此来戳他的心窝子!
“萱儿,你......”魏伯山也气得发抖,剧烈地咳个不停。
“有子又如何,有女又如何?”魏明绯在一旁轻声笑道,“魏成廷是个香火,却不见他光耀门楣,你是个女儿,也不见你侍奉亲前,你们二人,怎地连那反哺的牲口都不如!”
“你!”魏萱被她戳破面目,面上有些挂不住。
加之此时分家之事一定,魏萱知道自己怕是占不到半点便宜了,便气冲冲地回了房收拾东西,也不等次日送过父亲便匆匆回了镇南王府。
魏伯山心意已凉,也不在意魏萱的举动,次日一早便坐上了回温阳的马车,心灰意冷地离去了。
这些人的离去,让魏家一时间清冷起来,连李氏都不免有些唏嘘,更不必说魏启洲,这几日,魏明绯时常见他在院中呆坐。
父亲一向心慈手软,对到两个弟妹也是以为忍让,现在虽然看清二人的面目,却还是不忍心断绝关系。
魏明绯不能认同,也不忍苛责,父亲这样的心肠,未必会换来回报,不过只求无愧于心便也罢了。
“父亲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魏明绯给他诊过脉,放心地点了点头,“日后只要依着方子好好调理,不出一月便可痊愈。”
“唉,这身上的伤好治,可心里的伤却是难医啊,”魏伯山叹了口气道,“我还有你侍奉身旁,你祖父却是心灰意冷,孤零零地太过可怜。”
“父亲若是不放心,便在温阳替祖父找个好些的家仆便是,价钱高些也无妨,但求靠谱一些的。”魏明绯温声劝道。
“家仆始终不是儿女,你祖父一向渴望有子孙承欢膝下,现在不知多失望。”
“那也是没有办法,养子不教,那便要自食其果。”魏明绯淡声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别人的家事。
魏启洲抬眸看着女儿,有些狐疑,“明绯啊,你与往日确是大有不同。”
“父亲是觉得我冷心淡漠?”魏明绯微微笑道,“还是觉得我对祖父太过冷情?”
“这倒不是,”魏启洲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似你这般看得明白,活得清醒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会令人算计,我只是觉得你与之前不一样了。”
魏明绯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