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您快点喝了！必须得喝！我已经与白太医和王太医商量好了，只要今夜把孩子堕掉，明日皇上提审您的时候，他们会给您作证，证明您不曾怀孕，之前只是刘御医的误诊！”

袖蓉是真的担心她，光是瞧见她身处牢狱，袖蓉就心如刀割。

她家娘娘善良又坚强。

娘娘被李常流欺辱时，没人帮她出头。

娘娘被李亦然陷害时，没人主持公道。

甚至娘娘在江南把生死置于度外，拯救无数难民时候，也没人对她歌功颂德。

可如今娘娘出了事了，这下可好，所有人都恨不得来踩一脚！

京中这些权贵简直压根没有人性！

“娘娘，求求您，喝了吧……”女子贞洁事大，更何况是皇家，因此这个孩子绝对留不得，想要活下来必须先堕胎！

袖蓉眼眶中拢着两泡泪，簌簌而下，比李式微还焦急紧张。

可任凭她说了这么多，李式微却扣住了她的手腕，摇了摇头。

“袖蓉你冷静点。且不说诊喜脉，本就不算困难，那刘御医不至于出错。就算我趁着今夜把孩子堕了，明日别的太医却可诊断出，我刚刚小产的脉象虚而不实，届时岂不是连累了白君临和王朗在做假证？届时圣怒之下，他们也得遭殃。”

她说得有条不紊，袖蓉却已经泣不成声。

确实，这个时候亡羊补牢已经太晚。

不不晚，还有机会的！

袖蓉飞快转动脑子：“只要娘娘愿意把孩子堕了，兴许皇上他们定会网开一面的，咱们再编造个理由，就说，就说娘娘是遭人陷害，才怀上这个孩子的……”

虽然女子清誉比什么都重要，可事已至此，编造个可以瞒天过海的理由，或许还有挽回的希望。

李式微冷静地摇了摇头：“五年前我便是因为这种原因，嫁给了楚王为妃，可不久后楚王便失踪了，多少年来燕帝一直对此耿耿于怀，他不喜我，我若用这个借口，只会越发雪上加霜而已。”

袖蓉紧紧抓住了栏杆，哭得几乎哑了嗓子：“难道就什么办法都没有了么!”

她拼了命也想帮自己的样子，深深刺进了李式微的心底。

李式微心头涌上暖流，她抓住了袖蓉的小手，不禁苦笑了一下：“袖蓉，我身为楚王妃，却怀了别人的孩子，自古以来不受贞洁都是为大逆不道，你当真一点也不嫌弃不介意我吗？”

“娘娘说的什么胡话！若没有您，这世上也不会有我，谁人嫌弃您，我都不可能嫌弃您的！”袖蓉死死地咬紧了牙关，认真道：“我一直都觉得，娘娘是世界上最好之人，谁都配不上您！楚王娶了您却无福消受，只要您愿意，您愿意喜欢谁都无妨！民间寡妇死了丈夫，尚且还能改嫁，为何皇家之人就不行！”

小小丫头，思想倒是颇为激进。

李式微震惊之余，又听她小声问道：“娘娘，这孩子，是那傲月国摄政王的，对吗？”

李式微心头窒了一窒，脑海中随即浮现出了那夜，男人星辰般摄人心魄的黑眸……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事已如此，自然无需再瞒着袖蓉。

“李常流寿宴那晚，李亦然设计令人给我下了药，是他救了我。”

袖蓉一时间心底五味杂陈，却已经有了主意。